人类社会进人现代以来,对形而上学的质疑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后现代哲学,对形而上学进行了无情的漫骂和全面的诋毁。然而耐人回味的是,所有批判形而上学的哲学思维,无不采用形而上学的方法。我们认为,不论采取怎样的变种,形而上学的存在价值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与其否定形而上学,不如换个视角来重新认识形而上学。本文正是基于这一认识,试图从黑格尔逻辑学(思辨理性形而上学)对传统单纯知性形而上学质疑的视界出发,以探索黑格尔逻辑学的思想智慧和哲学旨趣。需要说明的是,在海德格尔看来,传统形而上学从柏拉图开始,终结于尼采。但在黑格尔看来,传统形而上学是指从柏拉图开始到康德之前的哲学形式,本文以后者为依据。
一、单纯知性形而上学逻辑预设的困境
黑格尔之所以要用逻辑学代替知形性形而上学,他认为,单纯知性形而上学理论的逻辑预设是不能成立的。下面我们就从哲学史的视角来分析单纯知性形而上学在逻辑预设上遭遇到的困境。
在柏拉图之前的哲学家,关注的是存在本身的问题,“这些人完全处于感性直观中,除了头上的天空和周围的大地,就不再有任何前提,因为神话的观念或表象已经被抛在一边”ms;。到了柏拉图,他把人们能够感受到的世界看做变动不居的可感世界,认为人们对它不能形成真正的知识。要想获得这个世界的真知,必须透过纷繁复杂的感性世界去捕捉其背后不变的本质即“理念”,理念这一具体的存在者开始取代存在成为一切在者存在的根据。到了近代,许多哲学家、尤其是唯理论者都抱有坚定的形而上学思想。比如,笛卡尔在数学的东西已经成为新时代科学的本质特征之时,他把数学的东西作为绝对根据,去解决存在者的存在问题。从哲学史的角度看,这些传统形而上学的逻辑预设都是有限性的、抽象的单纯知性思维。
“知性”概念的第一次提出是在柏拉图的《国家篇》中。后来的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则第一次对知性思维作了明确而系统的论述。康德说如果把我们的心灵的接受力灵在任何方式中被刺激时接受表象的能力叫做感性,那么,相反,心灵从其自身产生表象的能力,即认识的主动性,就应该叫做知性”[2]80。也就是说,知性产生概念,概念统摄感性直观,从而形成了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
逻辑学认为,知性思维只是逻辑思想的三个有机的环节之一,它只有和辨证的或否定性理性思维及思辨的或肯定性理性思维两个环节整合在一起,才能称之为逻辑的东西。而单纯的知性思维,就只有“作为知性的思维停留在各个固定的规定性和它们彼此的差别上;这样一种有局限的抽象东西在作为知性的思维看来是自为地持续存在和现实存在的”。这就意味着,逻辑学看来,单纯知性思维是无法把握表象的本质的,其终极原因就是单纯知性思维的有限性的逻辑预设。
逻辑学认为,思维形式包含无限的理性思维和有限的单纯知性思维。实际上,无限的理性思维是思维的本质规定。因为,尽管“有限东西存在于它与它的他物的关系中,这个他物是它的否定,并且把自身表现为它的界限,但思维却存在于其自身,与其自身相关,以其自身为对象。当我以一个思想为对象时,我便存在于我自身。因此,我思维就是无限的”。有限的单纯知性思维则是直接的采取了一些抽象的思维规定,它习惯于把某种名词或谓词强加给被认识的对象,这其实只是把感性所掌握的现成的表象强加给对象,而不是让对象自己规定自己,总是活动于自我设定的有限范围之内,把界限看成固定的东西,不对其否定,但“真理却是本身无限的东西,它是不能通过有限东西使自己表示出来和得到意识的”。总之,本身是有限性的知性思维只能认识到事物的有限性质。
单纯知性形而上学的有限性是如何表现的呢?这种形而上学假定,“给绝对附加谓词,就能得到关于绝对的认识”。比如,在“世界究竟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这个命题里,有限性和无限性被知性相互对立起来,“这种毕竟应该是整体的无限性就显得仅仅是一个方面,而为有限东西所限定。一担受到限定的无限性却不过是一种有限东西而已”。其实,人们并不追究这样的谓词能否表达真理的内容,也没有研究过用附加谓词的形式是否判断真理的形式。实际上,任何谓词都是有限性的,是有局限的知性规定。用黑格尔的话说,这类谓词“已经表明他们自身是不适合于表达(关于上帝、自然和精神等等的)表象的丰富内容的,而且也决不能穷尽这样的丰富内容”,他们只能表示对主词的限制,而不能表示真理。在单纯知性思维的形而上学的命题里,“无论怎样,命题的形式,或更确切地说,判断的形式,总是不适合于表达具体东西——真理是具体的——和思辨的东西;判断由于其形式使然,总是片面的,就此而言也是假的”。
单纯知性思维在哲学史上有两种典型的表现形式?.一种是独断论哲学,另一种是怀疑论哲学。独断论哲学坚持把具有有限性的近代科学思维方式用到了像上帝、世界、灵魂等无限事物身上,所以得到的尽是些孤零零的、抽象的、毫无意义的哲学观点、命题与论断。按照逻辑哲学的思维,之所以形而上学会变成独断论,是因为按照有限规定的本性,独断论“必然会假定,在类似于那些命题的两个对立的论断中,一个论断必定是真的,另一个论断则必定是假的”。至于怀疑论哲学,由于它坚持近代实证科学中对材料的经验性和实证性要求的一面,表面上看来似乎要合理一些,因为它也是反对那种形而上学的独断论的,其实,它们有着同样的局限性,其本质都是知性思维,因为用表象的方法在经验的实证材料中一定是得不到科学知识的普遍性和必然性的,其结果反而只能是对科学知识持怀疑乃至否定的态度。
当然,逻辑哲学对单纯知性思维的责难并不是对知性思维的全盘否定。在哲学史上,所有的哲学派别都认可单纯知性思维存在的合法性和现实性。黑格尔说,“必须承认单纯知性的思维也有其存在的权利和作出的贡献,这种贡献一般在于,如果没有知性,无论在理论领域还是在实践领域,都不会得到任何确定性和规定性”,“要从事哲学思维,首先需要十分准确地把握每一个思想,而切不可满足于含糊不清的东西”。在谈到对科学活动的认识时,马克思也阐明了知性思维的重要性,他指出,“为了认识这些细节,我们不得不把它们从自然的或历史的联系中抽出来,从它们的特性、它们的特殊的原因和结果等等方面来分别地加以研究”。但是,知性绝不可被推到极端,否则它“就会转化为自己的反面”。因为,知性毕竟是有限的,不是终极的东西。
二、单纯知性形而上学思想内容的非真理性
传统形而上学的一个显着特点是有着真理性的价值诉求或称对真理的终极关怀。黑格尔之所以要用逻辑学代替知性形而上学和这种诉求有着直接的关系。黑格尔认为,这种传统形而上学用抽象的、有限的单纯知性规定来表达各个理性对象,把抽象的同一性当做原则,而不能达到具体的同一性,所以也就无法实现自己的真理诉求。
单纯知性形而上学的思想内容由本体论、理性心理学(灵魂学)、宇宙论和自然神学等四个部分的研究结果所组成。所谓本体论,就是用理性的思维去把握事物本质抽象规定的学说。单纯知性形而上学的本体论哲学家对事物的本质(本源)的把握是各不相同的。柏拉图认为,人们日常所感知到的具体事物都像赫拉克利特所说的那样是变动不居的,因而是不真实的;真正实在的东西应该像巴门尼德所主张的“存在’一样,是不动不变的,它的形式就是理念,是我们所能见到的现象世界事物的本质和本源。亚里士多德则把实体看做事物的“底层”、“基质”,即形成事物的最基本的原始的东西,他说,本原“归结为四种方式。它们或者是音节的元素,器皿的质料,火、水以及全部有形物体之整体的部分,推论的前提”。柏拉图提出的“共相”、“本体”、“理念”,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实体”、“本体”、“存在”等单纯知性形而上学家提出的一系列真正的本体论概念的共同之处是,那些概念都蕴涵着当时的人们对经验世界多样性之统一性的追求和对世界万物“变化”终极根源的解释。
逻辑学认为,单纯知性思维的感性化特点决定了,它所理解的本质必须在经验中用偶然的方式列举出来,它们(本质——笔者注)的详细内容也只能以表象、保证为根据,甚至以词源为根据”。上文已分析过,逻辑学认为真理是不能在表象的世界得以把握的,真理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单纯知性思维形而上学所能研究的只能是,“单纯是符合于语言用法的分析的正确性和经验的完备性,而不是这样一些规定的自在自为的真理性和必然性”。
形而上学中的灵魂学是指研究物、实物的精神本性问题的学问。由于它和用表象思维考察灵魂具体表现的经验方式不同,它把握的是抽象思维所规定的灵魂的本性,所以又可称之为理性心理学。柏拉图认为,灵魂是有生命和自发性的,是精神世界的、理性的、纯粹的,因他有追求世界的欲望,而堕落到地上,被圈入于肉体中,由知、情、意三部分组成;灵魂曾经把握到的理念世界中的纯粹真理因肉体的障碍而忘记了,因此,学习无非是回忆,是一种重新觉醒。亚里士多德以为,灵魂是形式,肉体只是质料,灵魂才是实体,灵魂由理性、感觉和营养的机能等三部分构成,即营养灵魂、感觉灵魂和理性灵魂;营养灵魂也称为植物灵魂,它是有机的生命体的最初的形式,有吸收、消化、繁殖等维持生命所必须的机能;感觉灵魂又叫动物灵魂,它则包含各种知觉、欲望、厌恶、想象、记忆等功能;理性灵魂就是人类灵魂,它是最高级的灵魂形式,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就因拥有理性灵魂而不同于其他生物。无论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还是其他传统形而上学家,“他们都把灵魂视为物”。逻辑学认为,单纯知性形而上学把灵魂视为物,是不符合灵魂本质的规定的,试图“在复合性、时间性、质的变化和量的增减占有其地位的范围里,去寻找灵魂不灭”的原因,违反了精神主要应该在它的具体现实性中,在它的能动力量中加以考察,具体地说,就是应该认识到精神的表现取决于精神的内在性”。
宇宙论就是把自然界和精神现象作为研究对象,探讨世界变化的形式的规律和人的自由及善恶。亚里士多德说,“单纯的存在具有多重意义,一方面是就偶然性而言,是作为真的存在,不存在作为虚假;此外还有范畴表,如什么、性质、数量、何地、何时以及其他表示这类方式的东西。在这一切之外,还有作为潜能和作为现实的存在”。逻辑学认为,这种单纯知性思维形而上学“未曾把自己的这类对象视为具体的整体,而是仅仅按照抽象的规定来考察它”。
在精神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在事物中并没有真与假,例如善为真,而恶就假,而是在思想之中”才有真假,也就是说,自然是具有必然性的,精神是自由的。逻辑哲学认为,“这种彼此抽象地对立的自由和必然性仅仅属于有限世界,也只有在有限世界的基地上才有其效用。不包含必然性的自由和没有自由的单纯必然性是一些抽象的、因而不真实的规定”,善和恶的对立也是一样,“恶是否定东西,它本身决不能持续存在,而是仅仅想要对立存在,其实它也不过是否定性在其自身的绝对显现”。
自然神学就是指研究何为上帝和上帝怎样存在的形而上的上帝学说。斯宾诺莎认为,上帝是万物之因,是天命,是命定,它具备“没有任何受限制的实体、没有两个相等的实体、一个实体不能产生另一个实体和在上帝的无限悟性中没有一个实体不形式地存在在自然中”等四个特征。逻辑哲学认为,上帝的这种特征意味着“给知性采取的上帝概念最后剩下的就仅仅是不确定的存在者”,上帝的各个属性,“实际上就沉没到了关于纯粹的实在性、不确定的存在者的抽象概念中”;上帝的万物之因表明了,“以知性同一性为准则的证明陷于从有限东西过渡到无限东西的困难……以至上帝必然会把自己规定为这个世界的直接实体(泛神论),或者是上帝依然是一个与主体对峙的客体,这样,上帝也就依然是一个有限东西(二元论)”。
斯宾诺莎说,“如果有一个上帝的观念,那末这个观念的原因就必须形式地存在,并且在它之中包含那观念对象地具有的一切”。这种单纯知性思维形而上学首先预设人具有一个上帝的观念,然后推理出上帝必须形式地存在。逻辑哲学认为,这种知性所作的证明是一个规定对另一个规定的依存关系,也就是说,它“必定会出现某种错误,因为上帝恰好全然应该是一切事物的根据,因而是不应该依存于他物的……因而本末位置颠倒过来,那表现为最后结果的东西也表明自身是根据,而那最初表现为根据的东西则被降为最后结果”。
三、逻辑哲学的形而上学理论创新
从形而上学的角度看,逻辑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哲学派别,一定存在完备的体系结构。限于篇幅,在这个部分,我们只是分析逻辑学作为一个体系的论证方式、构筑依据和思想框架。
从哲学史来看,无论笛卡尔试图为哲学提供一个真理性被证明了的第一原理,还是费希特不承认第一原理而坚持知识的设定性,等等,单纯知性形而上学都认为,哲学必须有自己的体系,不同的只是对体系所赖以构筑的基础的不同。然而,逻辑学则认为,“我们不能说一个建筑物在奠基的时候就算是已经落成,同样我们也不能把对于一个全体所获得的概念视为是该全体自身”,一个不带有基础的哲学体系仍然可以明证知识的合法性。逻辑哲学“所辩护的认识论观点一即无基础的认识论只能导致两种可能的后果。我们要么抛弃知识而陷入怀疑论,要么找到另外一种概念的论证方式。黑格尔是摒弃怀疑论的,所以他选择了后一种可能性:他提出了一种圆圈式的论证方式一这正是他的创新之处”。
逻辑学的论证方式之所以是圆圈式,是因为它认为没有绝对的起点和终点,所谓的终点或者结果,反过来又可以作为“起点”对起点论证。用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里的话说,“真理就是它自己的完成过程,就是这样一个圆圈,预悬它的终点为目的并以它的终点为起点,而且只当它实现了并达到了它的终点它才是现实的”。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了感性直观和抽象思维的认知模式,但是,如果不跳出单纯知性思维的理解,就不可能理解逻辑哲学的这种“根基”,找不出这个无根之根的逻辑哲学的论证方式。如果认识到这一点,逻辑学的理论假设就很清楚了。举个例子,“当东方渐渐发亮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太阳”这个命题,如果有单纯知性思维的线条性(因果性)前提,可以断定当东方渐渐发亮的时候太阳会出现,但,逻辑哲学认为,如果经验证明太阳出来时天一定是亮的,就可以判定被当做起点的命题得到了证明,也就是说结果反证了原因。“在一个无基础的体系中,只要终点或者结果证明了开端,那么就可以说体系被证明了或者说体系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合理性……真理只有在它的发展之中而且通过它的发展才能成为真理,而这里的发展指的是在它的自我实现过程中的真正的展开”。
从构筑依据来看,上文已分析过,传统形而上学的知性思维停留在把握每个固定的规定性与各个规定性彼此的差别上,是不能把握真理的。同时,逻辑学也认为,辩证的或否定的理性只能把握本质,而一旦把辩证的东西按知性的思维互相割裂开来,那么,否定就成了单纯的否定,不再同时是否定,辩证法就成了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至于人们把辩证法理解为变戏法,逻辑学早有预感,“诡辩论的本质恰恰在于把各个片面抽象的规定在它们的孤立状态下视为本身有效的,只要这种做法每一次都会给个人及其特殊处境带来实惠”,人们“切不可把辩证法与单纯的诡辩论相混淆”。对真理的把握,逻辑学认为,只有通过思辨的或肯定的理性,由概念去完成,既讲对立面的对立,又讲对立面的统一,讲对立双方是构成同一个统一体的不可分离的环节。至于“无限的思维或思辨的思维虽然也同样是得到规定的,但在规定和限定的过程中却又扬弃了这种缺陷”。
逻辑学认为,把握思辨理性思维要注意三层含义。首先,思辨理性的思维承认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理性存在——人是理性存在物。也可以说,人必须去认识理性。按照黑格尔的说法只要人人认识上帝,把上帝作为绝对自己规定自己的东西来认识,人就首先是在认识理性的东西”。其次,只有通过概念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思想和科学的洞见。因为只有概念才能产生知识的普遍性,而产生出来的这种知识的普遍性……即不带有普遍常识所有的那种常见的不确定性和贫乏性,而是形成了的和完满的知识……是已经发展到本来形式的真理,这种真理能够成为一切自觉的理性的财产”。再者,思辨的东西是肯定理性的东西。因为,这种东西把知性所坚持的那些对立“作为得到扬弃的对立包含到自身之内,正因为如此,就证明了自身是具体的,是总体”。从这个意义上说,思辨的内容是不能用片面的命题加以陈述的。最后,还应该注意一切理性东西都应同时是神秘的,但这只是说,理性东西超出知性范围,而决不是说,理性东西根本应视为思维所不能认识和理解的”。
逻辑学虽然以反对单纯知性形而上学为目的,但它建立的依然是一个完备的形而上学体系,有着稳定的思想框架。黑格尔认为,研究思想和逻辑理念的三个主要阶段依次是,研究直接性中的思想的学说(存在论),研究反思性或间接性中的思想的学说(本质论),研究思想返回到自身和发展了自身存在的思想的学说(概念论或理念论)。这就意味着,“只有概念才是存在和本质的真理,这两者如果在它们孤立的状态中加以单独坚持,则同时都应视为不真实的;在这种状态中,存在之所以应视为不真实的,是因为它最初仅仅是间接的东西,本质之所以应视为不真实的,是因为它最初仅仅是间接的东西”。至于如何实现逻辑理念,逻辑哲学认为只有我们同时承认上帝创造的世界,即自然界和有限精神,在它们与上帝分离开时是不真实的,作为真理的上帝才能在它的这种真理中,即作为绝对精神,为我们所认识”。需要指出的是,黑格尔眼中的上帝,是不同于传统有神论中的上帝,与之相反,这个上帝是一个精神,他把人看做某个较大精神的手段,从而使“人终于成为了人”。
存在论研究的是事物的质、量和尺度。之所以这么研究,是因为逻辑学认为,存在自身包含质、量和尺度三个阶段。质是与存在相同一的规定性,量则是对存在外在的并不影响到存在的规定性,尺度是质和量两个阶段的统一,是有质的特定的量。本质论研究的是作为实存的根据的本质、表现本质的现象和本质与实存相统一的现实。本质是纯粹的同一和在自身中的映像,现象是实存在其矛盾中被设定起来的表现,现实是现实事物本身的本质东西的表现。概念论研究的是主观概念、客体和理念。概念是“作为独立存在着的、实体性的力量的自由东西”,客体是“各式各样事物的完全的独立性与各个有差别的事物同样完全的非独立性之间的绝对矛盾”,理念则是“自在自为的真理,是概念和客观性的绝对统一”。逻辑学就是按照这种由存在论、本质论,再到概念论的逻辑认证来探索真理的本性的。
作者简介:曹典顺(1966一),男,江苏沛县人,教师,博士研究生,从事辩证法理论、社会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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