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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逐渐弥漫上双眸,模糊了那个瑟缩的身影,回忆起那一声叹息,充滞耳膜,在耳边无限扩大回响。她的失落铭刻在被定格的时光中,那苍桑的模样触动了我的心弦。她是不怎么顾及自己的。总认为应在这仅剩的岁月里多给予点什么,多付出些什么。
岁月消磨,姥姥已经碰不得那田畴中的锄头,到了该养老的年纪。她总说,劳动的久了是闲不住的。自此每隔些日子便携些平日积攒的青菜和一些自制的干粮徒步送来市里,只为省些车费。
寒假我们一家人去探望她,时光总是难留的,终究是到了告别的时候。“妈,时间不早了,少收拾些我们就走了昂。”母亲搭了搭姥姥的肩继续往车里搬起了行李。姥姥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手不自然地捻起了衣角,在原地躇踌了许久。直到院中树上的枯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这才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将那双皴裂皱黄的手覆在膝上缓些弯下身,颤巍巍地拿起竹篮中那十几个一直以来不舍得吃的鸡蛋,她喜盈盈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粉红圆滑的外壳,时不时会放到衣袖上轻拭几下。在装箱的时候,她似乎对鸡蛋的摆放很是严格,只见她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仿佛那些鸡蛋是一件件珍藏品,生怕有丝毫擦碰,终于摆放好,她才长舒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我晓得她为何如此用心,因为那些鸡蛋,是留给我吃的。
几缕耳畔的银丝随着呼啸的寒风肆意飘飞,轻划过她的面颊,夹杂上些许零星飘落的雪花。她弓着背,用干草轻覆在箱口。然后屈下膝,支着腿缓慢的想抱起箱子。可谁知她年迈的身躯早已不允许她再逞能一回。箱子突然从她双手间滑落,见状,我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托住箱底,麻利的地直起身子,自豪地向姥姥展示我的敏捷。然后牵着姥姥走向了院外。在我的记忆中姥姥从来没有这么矮小过,她现在还没有我的肩膀高。她扬起头看着我说“我外孙女啊,真能干,不像我啊。”她笑盈盈地点着头,不住地赞叹着。但紧接着,一声叹息夹杂过寒风掠过耳畔,殊不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被我尽收眼底。她刚刚说的话似乎是在解嘲“人老了,到底是不中用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着那张早已被风霜刻满无数道皱纹的面庞,像她曾经操劳一生所在的田间的垄沟,我想,年轻时,她绝对拥有过瑰丽的模样。
姥姥老了,到底是虚弱了不少,可她却仍在不求回报地付出着,给予着,我想这就是爱的模样。至今她还是觉得自己为孩子所做得太少。可她却从没在意过自己一生的辛劳、伟大,没算过她从农村到城市所走过的路,要跨过两条小溪、三道山梁和二十里弯弯曲曲的泥泞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