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义学角度分析(基于语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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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篇:框架语义学对英语词汇习得的影响研究


  一、概述


  为了保证英语言语活动顺利进行,掌握必要的词汇始终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很多学生都偏重语篇的分析而忽略了词汇习得的重要性,实践中经常停留在领读单词、对语篇中的一些重点单词进行解释等方面。这样难以迅速扩大词汇量,提高词汇学习的效率,阻碍学习者英语综合能力的发展。因此,找到切实可行的英语词汇习得模式和方法至关重要。本文试将框架语义学理论的有关知识应用于英语词汇习得中,以该理论框架为基础,系统审视英语词汇习得。


  二、框架语义学


  (一)概念


  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Fillmore将框架的概念引入到语言学,把框架概念的焦点集中到对语义的研究上,提出了“场境框架范式”。随后开始流行框架理论,Fillmore又进一步审视框架概念,在1982年提出了FrameSemantics(框架语义学)。Fillmore认为,框架定义是概念组成的系统,来源于生活的体验,系统内的各个元素相互连通,只有理解了整个系统的结构,才能理解其中的任何一个。如在学习CPU,mouse和screen时,关于电脑的语义框架以及与之相关的其他概念框架自然会被激起。


  (二)框架和词汇意义


  Fillmore认为,语义框架是能够用来组织和解释经验的知识系统和概念工具,是在人类长期生活的经验中形成的。语义框架来源于人类的经验在概念层面上的投射,它就像一张庞大的语义网;而词汇意义是框架的构成元素,它和语义框架是紧密相连的,只有处于语义框架提供的背景下,对词汇的准确意义,学习者才能充分地理解。比如,如果没有圆这个整体框架,半径的意义就无法解释。同样,如果没有十二个月份这个概念,任何单独的月份都不能得到充分的解释。


  关于概念显象和框架(profile/frame)的关系,在框架语义理论中,词语象征的概念,或对应的汉语意思,叫显象,又称概念显象。整体语义框架指理解概念显象所包含的概念结构或背景知识,概念显象和框架构成了词语的整体概念,这两种概念不可分割,又互相补充。在实践中,如果只按照文章词汇表的顺序学习词汇,会使单个词汇和它的语义框架脱离。


  三、框架语义学对英语词汇习得的影响


  (一)英语词汇语义框架


  框架语义学中,其中两个重要的概念是原型性的背景框架和视角的转换,在定义英语词汇时,我们经常会用到背景框架,它指的是词语背后隐藏的文化,构成了词语意义的重要部分。在英语词汇习得中,单词的拼写和翻译是最基本的,在此过程中,为了达到跨文化的对等翻译,应该把单词放到它特定的文化框架中去,真正理解词语的意思。如,“1ive”这个詞,一般的意思是“活着”。但有时它和“生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比如说某个演员把人物演活了,确切表示“这个演员的演技很好”。由此看来,词语的含义往往受到语境和社会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制约,我们所说的原型性背景框架,就是这种语境和社会文化。词汇习得时,充分考虑到这类背景框架,了解语义框架的描写,才能掌握到位。


  (二)框架与视角


  视角(perspective)指说话人看待问题界定概念的角度。同样一个情景,选择不同的视角,词汇表达会完全不同。如(1)JennyboughtapencilfromMaryfor8dollars.(2)MarysoldapenciltoJennyfor8dollars.前者以买方为视角,而后者以卖方为视角。两者都属于商业事件的框架。把视角引入框架,对于分析与比较近义词意义重大。以语义框架为背景,近义词体现的是不一样的认知视角。如“cancel”和“abolish”,前者的框架视角比较随意,大多指取消合同、比赛等等;而后者的视角定位于比较正式的语体框架中,其对象包括制度、规章或习俗等。通过分析视角维度,一些原本通过单纯的讲解记忆很难区分清楚的易混近义词,学习者可以深入理解并恰当使用。


  (三)激活框架的建立


  单词具有一系列元素的概念框架,构建好此框架,为理解词义打好了基础。对于整体框架来说,每个元素是独立的,但又互相作用,其中的一个元素往往会自动激活其他元素。如学习buy时,可以通过情景设置,建立激活一个虚拟的商业框架,延伸相关的概念,如“质地、支付,价格”等等都会被激活。


  又如nurse这一词,可以构建一系列名词的概念,如patient,doctor,hospital,medicine等;一些动词概念:cure,givemedicine,inject,register等;再如faint,weak等形容词,可以用来描述病人的身体状况。所有这些词构成了一个医院的大框架,nurse可以激活其他各词,当然,系统中的任何一个相关元素也都可以激活它。


  在框架语义学模式下习得词汇,学习者可以明确语义层次、归属以及词汇的意义。有时词汇所在的框架涉及的词汇繁多,语义复杂,此时,通过引入原型和视角概念,效果明显。Fillmore认为,原型背景是文化的一部分,两者之间的关系是词汇学习的重要原则,也是学习者所依赖的框架和背景。在基础阶段,可以重点掌握某一背景的原型词汇,高级阶段拓展相关框架中的背景词汇。如,原型词汇vehicle,应该由bike,car,bus,train,truck等到sprinkler,crane,forklift,再延伸到vehicleinsurance,garage等等。


  (四)构建语义框架


  构建语义框架是指区分、重构和新建语义框架。


  1.区分语义框架


  英语词汇和母语的翻译词如果在框架上能相互对应,只需要把英语的框架加以区分。这主要是针对同义词来进行的。框架语义学中,同义词的重点是怎样把该事物放在更大的框架之中,而不在于它们究竟能用来识别什么。同样代表意思“荒谬的”,英语单词有“ridiculous”和“absurd”,但是两者所引导的框架完全不同。“ridiculous”强调的是荒谬到令人发笑的地步,而“absurd”指违背常理的荒谬;根据现实中的荒谬程度,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应该选择合适的词语。在英语词汇习得过程中,对同义词所属的不同框架加以区分,还要掌握新词和已知同义词之间的区别,才能充分理解词汇并灵活运用。


  2.语义框架的重构


  和英语框架的区分不同,虽然英语词汇和母语的翻译能相互对应,但有时框架中的某个或某些元素却对应不上。这时,就要比较分析框架中各元素,特别是一些隐含意义的区分,对英语框架进行重构。如母语中的“婚礼”和英语的“wedding”,它们所属的框架一样,但是有很多方面还是大不一样,如:时间、地点、服装和形式。此时概念元素完全不同,应了解西方的文化传统,对英语框架进行分析并且重构。


  3.语义框架的新建


  当英语词汇无法和母语译词相互对应,或者在母语译词中找不到与英语词汇对应的框架时,就需建立新的英语语义框架。如,英语中的“lover”表示着汉语中两个完全不同的框架,它除了表示“恋人、爱人”,还有“情人”的意思。而汉语中,“恋人”和“爱人”属于婚姻的框架,但“情人”属于非婚姻。由于受到文化的影响,在指代“恋人、爱人”时,学习者一般不会选择“lover”这个词。这是英语框架对应了几个母语的框架,但有时相反,母语框架对应了多个英语框架。比如,汉语中“肉”,意思是“人的肉体”,可以指“人类所吃的肉食”,但是在英语中,这是归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框架中。用“flesh”来表示“人的肉体”,而用“meat”来表示“人类所食用的肉食”。因此,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学习者需要深入地了解英语中所特有的框架。


  四、结束语


  语义框架是人类经验在概念意义上的映射,它就如一张巨大的语义网。通过有意识关注词汇的语义框架,学习者能更加深入理解特定的词汇概念,不断扩展相关词汇;要获取词汇的具体用法,应该激活并结合相应的语义框架;同时,词汇意义也会因为语言、文化和同一框架内视角的不同而产生变化。因此,词汇习得中,应该合理利用框架语义学理论,不断发展新的思路和探索方法。


  作者:王昆芳

  第2篇:框架语义学与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探究


  一、引言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中国在世界影响力逐渐增加,以及在世界组织中众多角色的扮演,汉语成为一股热潮,正走向世界各地。为了与中国接轨,培养汉语人才,开设汉语课程成为许多国家的重要教学任务。正因为如此,我国需要提供大量的汉语教师到世界各地,为其提供技术支持。同其他语言一样,汉语由语音,语义,词汇和语法等要素共同构成。词汇是语言的基础,英国语言学家ns曾说:“没有语法,表达甚微;没有词汇,表达为零(Withoutgrammar,verylittlecanbeconveyed;withoutvocabulary,nothingcanbeconveyed).”由此可见,词汇在语言学习与交流中占有重要地位。然而,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很多学者忽视了词汇教学的深入研究,没有找到高效,明晰的理论框架进行词汇教学指导,教学效果有待提高,因此,本文试图从框架语义学理论出发,探究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有效途径,希望为国内的相关研究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二、框架语义学概论


  框架语义学(FrameSemantics)是上世纪70年代末,由美国著名语言学家Fillmore(菲尔默)提出来的语义理论。它经历了一系列的演变,旨在为人们提供一种与众不同的理解与描写词项意义及语法句式的方法。郜丽娜和高鸿雁在框架语义学对大学英语教学的启示中指出:“当第一次引入这个概念时,Fillmore把它定义为能与场景的原型实例建立联系的语言选择的任何系统;”1985年,他认为框架是“知识的特定统一框架,或经验有机的系统化;后来,Fillmore从认知视角对这个概念进行了重新阐释,把它看作是一种重要的认知结构方式,不再只是语言构式。”框架语义学是认知语义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它认为,为了理解语言中每个词的意义,第一步是要在大脑中有一个关于词汇的概念结构,这个概念结构为词汇在语言及言语中的存在和使用提供基础和动因,此概念结构就是语义框架(Johnsonetal2001)。框架可以是任意的概念体系,其体系中,各个概念彼此有着密切的联系,相互影响。当谈起一个概念时,其相关联的概念都会被激活。


  三、框架语义学与对外汉语词汇教学


  框架语义学概念进入到中国学术领域时间比较晚,最早对其进行研究的是学者张建理。在其后,关于框架语义学的介绍和研究逐渐增加,为后来学者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奠定理论基础。这个过程不仅对框架语义学进行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创新,还开拓了该理论的应用研究,其中包括在对外汉语教学方面的应用。


  1.词汇的语义框架。框架语义学认为,任何词汇的习得都与其相关的框架密不可分,不可能有脱离一定框架的词汇。在进行汉语词汇教学时,我们不仅要解释其含义与固定搭配,更重要的是需与其相关的框架联系起来,这样不仅解释了这个词汇,还达到了触类旁通的效果。例如當你想要了解“学生、老师”这些词汇的概念,你首先要了解“学校”这个概念,因为这些词语都包含在“学校”这个概念的框架之中。这种框架是人们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人们通过此框架认知理解更多概念。当“学校”这个概念被激活后,该框架内的其他概念也被激活,如教室、黑板、书桌、椅子、教科书、钢笔、尺子等名词;学习、提问、书写、回答、做操等动词;“优”“良”“可”“了”等形容词。继续拓展到更宽的领域,教育以及学术等一系列词汇一一呈现。再如,当我们提到“汽车”的概念时,运用框架理论,我们会联想到轮胎,方向盘,喇叭,后车镜,车灯等汽车构成部件,除此之外,还会联想到汽车驱动材料,如汽油,电能等。运用框架语义学增加了学习的条理性,从词语的“家族”中学习,不仅有助于学生词汇的有效习得,也增加了学生们的词汇量。


  2.视角与对外汉语词汇教学。运用框架语义学的理论进行对外汉语教学,还涉及到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视角。视角,顾名思义,人们看问题的角度,在同一语义框架内,当人们的视角发生改变时,问题的角度也随之变化。“接收“和”给予“的视角不同,“接收”是从受动者的视角出发,“给予”是从主动方的的视角出发,例如:(1)张三收到了一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笔。(2)我从美国给张三带回来一支笔。句子(1)是从张三,接收者的角度来说明主题,突出受动者的表达,句子(2)是从我,给予者的角度来说明句子主题,突出主动方的表达。再如:“进口”和“出口”这两个框架表达不同地域,国度间进行贸易的术语,只有在跨国间才会使用的词汇。二者表达的视角不同,“出口”框架是以出口方为视角,“进口”框架是以进口方为视角。由于视角选择的不同,在句法上,“进口”框架常以进口方为主语,“出口”框架常以出口方为主语。不同的视角选择辨析,有效地促进对外汉语教学词汇辨析的理解。


  除此之外,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每讲解一个句子或者一段话,都会涉及到具体的词汇,不同的词汇往往也反映出不同的视角,为了更好地理解句子中的词汇,要与具体的语境结合着进行理解,这也是对外汉语教学的一个重难点。下面是生活中的实际例子,小明早上说:爸爸你真帅。在没有任何语境的情况下,我们会从小明的视角简单理解问题,可能是“爸爸今天穿的很帅气”;然而,有了语境就不一样了,如爸爸给小明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同样是从小明的视角理解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爸爸的行为感动了小明,小明发出了赞扬的声音”。因此,在对外汉语教学时,要把具体的语义视角和语境结合起来进行理解,这样对于词汇的讲解会更到位。


  3.词汇的句法框架。语言学家Fillmore(菲尔默)认为,特定的动词有其自己所特有的格环境。在进行对外汉语教学时,我们不仅要让学生从纵向来理解语义,也要从横向进行词汇的解读。如:Alicerantotheclassroom(爱丽丝跑进教室)中出现run一词,表达的是爱丽丝进教室的动作“跑”,在英语中与“run”相关联的动态词语有come(来)、go(到)、climb(爬)等词。进行汉语词汇教学时,我们也可以汲取英语中的横向词汇学习方法,如:“走进礼堂”中的“走”字可以拓展到“跑”“奔”“飞”等词,这样可以增加学习者学习一类词汇的敏感度。不仅动词如此,形容词,副词等也同样适用。因此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时,可以把拥有相同语义句法结构的词汇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这样学生不仅掌握了词汇的语义结构,也很容易地掌握一类词的句法结构。


  四、结束语


  本文从语义框架,视角框架,句法框架等方面分析了框架语义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重要作用,是一种有效的汉语词汇教学方法,可见,框架语义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指导价值。当然,这只是从理论层面探讨了框架语义学应用到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可行性,在实践的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应该结合教学的实际,在框架语义学的指导下,运用更多的实例,从多角度,全方位继续探讨更深层次的教学模式,教学方法以及教学策略,这样不仅有利于扩大学生的词汇量,也有助于在一定框架内,有规律地学习汉语,优化学习效率。总之,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合理地运用框架语义学的理论,探索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新途径,使学习者在其中受益,这将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研究。


  作者:王洪星

  第3篇:映射理论在认知词汇语义学中的应用


  认知词汇语义学的研究兴起于20世纪末,是认知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20年来涉及认知词汇语义学的研究进行梳理,主要包括以下4个方面的核心内容:(1)词义的范畴结构及其产生的认知背景;(2)多义词、词义的历时变化及语法化背后的认知机制;(3)对范畴化、认知模型、隐喻和意象图式等认知机制本身的理论探讨;(4)对词义本质的探讨。


  一、投射映射在认知词汇语义学中的应用


  Fauconnier对语言中三种比较常见的映射模式进行了论述:投射映射、语用函数映射和图式映射。投射映射就是把一个认知域的部分结构投射到另一个认知域上,是“用一个心理空间的概念结构领会另一个心理空间的概念”。投射映射的认知理据是事物、事件或状态等彼此之间的认知相似性。投射映射是西尔维娅·普拉斯诗歌主题现实化的认知机制之一。在她著于1962年的诗歌《一份生日礼物》中,便可找到这样的表达手段:


  Butmygod,thecloudsarelikecotton.


  ecarbonmonoxide.


  Sweetly,sweetlyIbreathein,


  Fillingmyveinswithinvisibles,withthemillion


  Probablemotesthatticktheyearsoffmylife.


  Youaresilver-suitedfortheoccasion.


  ------ABirthdayPresent(1962)


  在这一小节诗歌里,Theyarecarbonmonoxide是一个典型的隐喻。西尔维娅·普拉斯把天上的云比作一氧化碳,carbonmonoxide是始源域,cloud是目标域。结合西尔维娅·普拉斯此时期的婚姻状况,不难理解此处传达的意思。这首诗作于1962年,在此时期,西尔维娅·普拉斯发现她的丈夫有了外遇,于是两人分居,面临着婚姻危机。同时,西尔维娅·普拉斯还在饱受长期以来的抑郁症的折磨。在她写这首诗的第二年,她用煤气自杀并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天上的云朵洁白无瑕,却使得西尔维娅·普拉斯联想到了一氧化碳。此处的隐喻是对西尔维娅·普拉斯内心的映射。当她写下这首诗时,她过得不幸福,内心想到的是自杀和死亡。所以,不难发现,她的死亡并不是意外,而是注定会发生。


  二、语用函数映射在认知词汇语义学中的应用


  语用函数映射作为一种认知机制在诗词意境的现实化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其映射方式有转喻映射和提喻映射。在日常语言的使用中,转喻映射及提喻映射与隐喻映射的区别在于隐喻映射属于两个不同认知域的映射,一个认知域的理解取决于另一个通常与之非常不同的认知域;而转喻和提喻则只涉及一个认知域,映射发生在同一个认知域的两个不同的事物之间。转喻和提喻之间的区别在于转喻映射发生在同一个认知域的两个相关联的事物之间,而提喻则是同一个认知域内具有层次关系的部分和整体之间的互相映射。


  这样的表达方式在西尔维娅著于1959年的诗歌《杜鹃花路上的伊莱克特拉》中有所体现:


  Theartificialredsagedoesnotstir


  Inthebasketofplasticevergreenstheyput


  Attheheadstonenexttoyours,nordoesitrot,


  Althoughtherainsdissolveabloodydye:


  Theersatzpetalsdrip,andtheydripred.


  -----ElectraonAzaleaPath(1959)


  在这一小节的最后一行,Theersatzpetalsdrip,andtheydripred.(仿造的花瓣淌水,淌出鲜红。)红色容易令人联想起血液或者死亡,这个转喻表现了西尔维娅诗歌中很常见的主题:死亡。红色是始源域,死亡则是对应的目标域。


  三、图式映射在认知词汇语义学中的应用


  图式映射是Fauconnier所提出的第三种映射方式,其基本原理是“将一个常规的图式或框架或模型用来在语境中构建一个情景”,是“用抽象的图式、框架或模型来理解话语,是认知图式的自上而下的投射”,简单地说就是讲具体语境中的值填充到抽象图式的空档中去从而形成图式映射,蒋勇和祝克懿所提出的角色与其值之间的映射实质上就是图式映射,角色是构成一个图式的空档,值是这一空档中的填充物,“角色与其值之间的映射关系就如同角色与演员的对应关系”。在Langacker的认知语法框架中,语法结构和词汇项可以激活意义图式,这表明抽象的语法形式和具体的语义结构之间具有图式映射关系。在日常生活的话语中,图式映射的例子比比皆是。在西尔维娅著于1959年的诗歌《杜鹃花路上的伊莱克特拉》中可以找到这样的图式映射:


  Anotherkindofrednessbothersme:


  Thedayyourslacksaildrankmysister'sbreath


  Theflatseapurpledlikethatevilcloth


  Mymotherunrolledatyourlasthomecoming.


  -----ElectraonAzaleaPath(1959)


  annotatedstanza,shesaidtheslacksaildrankhersister’sbreath,whichimpliesdiabetestakesawayherfather’slife.


  这首诗的主题是西尔维娅对已逝父亲的深切怀念。“那日你松垂的船帆喝下我姐妹的呼吸。”与诗人想要表达的糖尿病夺走了父亲的生命形成了图示映射关系。


  四、结语


  Fauconnier的心理空间映射理论在词汇语义学中的运用为解读和研究西尔维娅普拉斯诗歌主题的现实化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和路径。对西尔维娅·普拉斯诗歌中的映射进行分析不仅可以帮助读者在诗歌所呈现的不同的心理空间之间建立起对应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还能够帮助他们正确地理解诗歌的意境,真正把握诗人所要表达的主旨意义。


  作者:朱瑞雪

  第4篇: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语义就是语言的意义,是以语音形式为载体所表现出来的语言和言语的信息内容。语义学是研究语言符号意义的生成,传递与理解规律的学科。翻译是通过语言转换进行跨文化交际的重要手段,语言转换涉及意义的转换。语义翻译是在目的语语言结构和语义许可的范围内,把原作者在原文中表达的意思准确地再现出来。


  一、语义学与翻译


  翻译是通过语言转换用目的语把源语言中的内容重新表达出来的跨文化交际手段,语言转换必然涉及意义。本章从语义学、翻译与翻译学和翻译理论与实践中相关的语义学理论三个方面加以阐述。


  (一)语义学


  语义就是语言的意义,是语言形式所表达的内容。语言的意义可分为两个层次:一是涉及语言形式如何与它所指代的现实世界发生联系;二是涉及语言与使用者的关系。语义学是研究语言意义的一门既古老又年轻的学科。语义学的内容非常复杂,涉及语言研究的各个层面,呈现出跨学科和多维度等特点。


  (二)翻译与翻译学


  翻译是许多语言活动中的一种,它是用一种语言形式把另一种语言形式里的内容重新表现出来的语言实践活动,它是通过语言转换进行跨文化交际的重要手段,是将源语言的表达方式转换成相目的语的表达方式的过程。翻译既是两个语言社会之间的交际过程,也是交际工具。翻译学,一开始视为归纳式的经验总结,到后来成为演绎式的科学研究;翻译学是研究翻译的规律和艺术的学科。


  (三)翻译理论与实践中相关的语义学理论


  翻译是语言之间的转换活动,语言转换涉及意义的转换,语义与翻译紧密相关。框架语义学、文化语义学和认知语义学对翻译理论研究和指导翻译实践具有重要意义。框架语义学是一种通向理解及描写词语和语法结构的意义的途径。文化语义学的研究对象主要在词汇方面。认知语义学主要研究人类的概念系统、意义和推理。


  二、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语义学与翻译密切相关,通过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的研究,对促进翻译理论研究与指导翻译实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本章对框架语义学、文化语义学和认知语义学在翻译中应用的研究加以阐述。


  (一)框架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框架语义学,又称场景-框架语义学(scenes-and-framessemantics),为Fillmore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所提出。框架语义学是一个跨学科的理论,综合考虑语境、原型、感知、个体经历等因素,为意义的形成提供了全面、整体的解释。框架语义学从认知角度出发,认为译者翻译的不是文字,而是凭借文字表现出来的框架;它在翻译研究的一些基本问题上,如翻译关系、翻译标准和译者角色等方面,框架理论提供了另一种审视思维。


  (二)文化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翻译的重点在于意义的传达,可见,以研究文化意义的为中心的文化语义学与翻译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翻译不仅是语言符号层面上的转换,更是涉及到两种语言之间认知方式的对应和冲突。因此,文化语义学对于文化词语的翻译具有现实的意义。了解文化背景下的语义有利于准确恰当的理解和表达,从而避免误译。词义的对应分为三类:等值对应,近似对应和零对应。例如:亏本汉语中叫赤字,英语里叫redfigure,典型的等值对应;红茶和blacktea,是近似对应;而红歌和HongGeorrevolutionarysongs是零对应。


  (三)认知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认知语义学主要研究人类的概念系统、意义和推理。认知语义学的主要观点包括:经验观、概念化、互动观、百科观、原型观、意象图式观、认知模型观、隐喻观、寓比观、概念整合观、相似观、联想观、激活观和整合观。语言的意义来源于人与客观世界互动的认知,来源于人对世界的理解。翻译的本质就是对文本意义的理解和诠释,认知语义学的理论对于正确认知源语言语义的开放性、不定性,消除原文中的理解障碍,发挥译者的主体性,正确认知和诠释原文文本的语义,有效地生成译文文本具有主要的指导作用。


  三、结论


  本文对框架语义学、文化语义学和认知语义学在翻译中应用给与了研究和总结。


  我们可以看到,语义学与翻译密切相关,语义学理论在翻译中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希望本文对今后的翻译学习、实践和研究有所启发和帮助。


  作者:朱荣亮

  第5篇:对比文化语义学视阈下的语言审美意识分析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文化语言学在中国迅速发展,主要以研究语言与文化的相互关系为主。


  语言是文化构成的基础,根植于民族的文化的传承是以语言为基础的。语言也不脱离文化而存在,就是说,不脱离社会流传下来的、决定我们生活面貌的风俗和信仰的总体[1]。文化与人类本身联系在一起,即使那些住在保持传统保守习惯、风俗和态度的复杂网络系统中最贫贱的野蛮人亦是如此(笔者译)[2]。习语,一般是指一定形式的词组,包含成语、谚语、俗语、歇后语等,在漫长的语言文化生活中逐渐丰富起来。从内容上看,习语生动形象,反映人们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认知理念等。形式上看,习语易读易记,有些习语是劳动人民根据生产劳作需要而编成的。不可否认,习语已经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或普遍文化,与其他性质的文化一样平行发展,是经过历史积淀的综合体系。投过习语研究民族审美意识具有普遍意义。


  二、习语的文化特征


  作为一种文化象征和标识,习语具有自身独特的语言特色,笔者认为至少应有以下几个方面:


  1、相对稳定性


  习语的相对稳定性主要表现在语言形式上的统一性。虽然从量上看,习语有着不计其数的例证,并且有些习语的意义正在发生变化,但就整体而言,每一个独立的习语,其表达方式从共时语言学上说,都是处在稳定的状态。不可否认,语言本身处在不断发展的动态过程中,因此这种稳定性并非绝对的,单一的,它可以在历时性的研究中被打破。


  2、语境指向性


  习语在使用中和语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依赖于语境的习语在脱离喻意或更换语境等情况下意义可能发生改变。例如,“敲竹杠”这一说法,在现代汉语中表示:利用别人的弱点或借某种口实抬高价格或索取财物[3]。追本溯源,其最早出处为晚清时期小说家李宝嘉所著的《官场现形记》第十七回:“兄弟敲竹杠,也算会敲的了,难道这里头还有竹杠不成?”在我国广西壮族自治区有着每年“三月三”的民俗文化活动,其中一项重要的项目是千人跳“竹杠舞”表演[4],摆在地上的一排排竹杠(竿)由十几或二十个演员变换节奏地来回敲打,壮族青年在竹杠的空隙之间共舞。这时的“敲竹杠”就摆脱了这一习语本意特征,但可以说成为了壮族文化特有的习语。


  3、文化关联性


  作为语言的重要部分,习语都打上了鲜明的文化烙印。文明和文化可以自外部引入或者从内部发展出一些先前不为一个民族所知的概念,就这一点来看,关于语言依赖文明和文化的关掉无疑是正确的[5]。


  三、习语中的审美意识


  审美观构成人们价值观的一个重要方面,是人们沉淀的文化心理结构。英国形式主义美学家克乃夫·贝尔(CliveBell)提出了著名的“美”是“有意味的形式(significantform)”的命题,是消除了利害关系的审美情感。我国哲学、美学研究专家李泽厚先生在其著作《美学四讲》中提到了审美理解的两层含义,其中之一即是对对象内容的认识。“如果你不懂十字架的含义、‘桃园三结义’的故事,天鹅湖、魔笛的情节背景,你就没法‘看懂’、‘听懂’那些绘画、戏剧、舞蹈、歌唱。”[6]不同的艺术种类有着其特有的存在方式。美国著名学者韦勒克·沃伦探讨了描述和分析艺术品不同层面的方法,总结为八个方面:


  (1)声音层面,谐音、节奏和格律;(2)意义单元,决定形式上的语言结构、风格与文体的规则;(3)意象和隐喻,即所有文体风格中可表现的诗的最核心的部分。(4)存在于象征和象征系统中的诗的特殊“世界”等等[7]。


  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学观念往往崇尚将客观融入主观的表现手法。如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等。中国传统书画要追寻的是一种物我与本我的有机统一。如我国传统水墨画的画面布局、线条处理、明暗对比等营造出虚实相生、聚散偏侧的效果。


  和中国不同,西方民族对美和艺术的认知则强调艺术创作中的再现和模仿,往往重理性,重写实。古希腊著名美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出了三种不同的摹仿对象,即艺术创作对象。他说:“既然诗人和画家或其他形象的制作者一样,是个摹仿者,那么,在任何时候,他都必须从如下三者中选取摹仿对象:(一)过去或当今的事,(二)传说或设想中的事,(三)应该是这样或那样的事。”[8]亚里士多德的美学观点即认为艺术的本质与最高境界是摹仿、再现。“史诗的编制,悲剧、喜剧、狄苏朗勃斯的编写以及绝大部分供阿洛斯和竖琴演奏的音乐,这一切总的来说都是摹仿。”[8]27这种观念随即深刻地影响了西方文化生活领域的方方面面,例如,英国的哥特式建筑,设计结构严谨,宽敞气派,以及宏伟的尖拱形、尖顶形设计,无不体现出“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


  这种审美元素应用到语言表达传统中尤其是广为流传诵记的习语上,自然就形成了简洁明快,充满理性,逻辑性强的风格。例如,acher,likepupil.符合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审美习惯。说到和玉的内敛含蓄不同,钻石的美在于其清澈透明,闪耀明亮。说到同一句“玉不琢,不成器”时,英语中往往用Thefinestdiamondmustbecut的表达。钻石作为英国的国石,被认为是纯洁美丽、尊贵圣洁的宝石,之所以在英国乃至欧洲都受到人们的追捧,不仅在于其昂贵奢华的价值,更在于它迎合了西方民族的审美方式和文化理念,将毫无保留、张扬十足的个性以一种有形的方式呈现出来,其本身的价值也得到了升华。英国民间就流传着很多与“diamond”有关的谚语:Diamondcutdiamond.(强中更有强中手)Abarely-cornisbetterthanadiamondtoacock.(对于公鸡来说,麦粒胜过钻石)。


  日本大和民族人民主要受到四面临海的地理特征影响,且山地、丘陵众多,有着追求自然、崇尚自然的心理特征,在审美方式上也近乎偏向于对自然的崇拜,以及对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等的信奉。日本国文学者芳贺矢一其著《國民性十論》中,将日本的国民特征归纳为十点,其中“喜欢草木、热爱自然”为重要一点。在日本,作为国花的“樱花”自然享有很高的盛誉。日语中的惯用语受到这一美学思想的影响,流传了很多与之有关的惯用语,例如:


  桜切る馬鹿梅切らぬ馬鹿(因材施教、因地制宜)


  桜の7日樱花七日(绚烂一时随即凋谢。)


  此外,日本人似乎对猫也有着特殊的感情,从招财猫到现代的卡通人物,都和猫有关。另外,日本著名作家夏目漱石的《吾辈は猫である》(《我是猫》),都以猫为主题。日本的习语中以猫为对象的习语更是数不胜数,如:上手の猫が爪を隠す(真人不露相)、猫の額(巴掌大)、猫の目(变化无常)、猫に小判(对牛弹琴)。小判(こばん)是日本江户时代的货币,直译过来就是“扔金币给猫”。无独有偶,英语中也有类似的说法,但选取的意象发生了变化:Castpearlsbeforeswine,字面意思是“珍珠投在猪前面”。这个习语源自《圣经》中的《新约·马太福音》第七章:”Givenotthatwhichisholyuntothedogs,neithercastyeyourpearlsbeforeswine,lesttheytramplethemundertheirfeet,andturnagainandrendyou”.可以看出,不同的文化宗教背景传递出了习语形成所需的不同的审美认识观,即便在表达的最终目的上契合,但无论是其词汇化组织模式、语言结构框架或范式,均存在脱域性现象。


  自然环境本质上不属于文化的范畴,但可以成为文化关注的对象,被引入人类精神的中间世界中,并在语义上反映出来[9]。人类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套观察、描述和解释世界的模式,这一模式并非永恒固定的,它是随着人类的发展尤其是心智的发展而渐发展。每个民族对事物的认知观主要与其民族的文化息息相关。在不同文化意识下成长的人们的认知理念的形成和变化映射了语言的特点,而这种影响,恰恰是语言本身的文化性和审美性的结合。


  四、结语


  如前所述,由于各民族文化观念的固生性及与语言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并由此带来了审美习惯的差异,深刻地影响到了语言尤其是习语的表达。从中英日3个民族的文化和审美认知方式角度入手,探索分析了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所塑造出的不同的民族审美性格所带来的语言差异,可以看出,这种审美原则差异对习语的影响十分显著,同时,习语中的意象选择、结构形式等方面都渗透出了本民族所特有的存在于民族意识中的审美原则。本文的研究基于人们对审美认知的独特把握,以期对习语的内涵有更丰富的理解,特别是在跨民族、跨文化的交流过程中对习语的进一步准确诠释。


  作者:吴军群

  第6篇:认知二维语义学的逻辑基础和困境


  语义分析方法在当代分析哲学中占据重要地位,而近二三十年来二维语义学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语义学研究的格局,为哲学语义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二维语义学的兴起与二维模态逻辑的发展关系密切,通常认为二维模态逻辑为二维语义学提供了形式工具和方法论依据。语义学的二维方法最初只是用于语境敏感的表达式,如卡普兰的索引词理论,但亨伯斯通等人对二维模态逻辑的贡献为二维语义学的扩展提供了一条便捷的途径,在此基础上认知二维语义学试图为语言表达式的意义提供一种统一说明,这一庞大计划需要解决的问题仍然很多,特别是关于认知维度的界定以及先天性概念所导致的嵌入问题,这也反过来强烈冲击着人们对相关模态概念的传统理解。


  一、二维语义学的理论框架


  二维语义学可以说是可能世界语义学与内涵语义学的一种结合。按照可能世界语义学,阐明意义问题不可能离开模态概念(如可能性与必然性),表达式的外延(对于个体词而言即指称,对于命题而言即真值)是相对可能世界而言的,因此,对表达式的评价和赋值必须考虑可能世界。在传统的内涵语义学中,一个句子只被指派一个内涵,而内涵所负载的认知意义被认为是意义的一个重要方面。二维语义学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不是在单个可能世界而是在成对的可能世界(可能世界对)中为表达式指派外延或真值。由于“内涵”一般定义为从世界到外延的函项,这样的话一个表达式就有了两个内涵,分别构成了意义的两个维度。


  在这两个维度中,第二个维度是我们对表达式或命题进行评价或赋值的“环境”或语境,一般认为是形而上学可能的世界状态,或者说反事实的世界状态。至于第一个维度,可以粗略地理解成被视为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二维语义学及相关问题研究”(11CZX04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规则遵循相关问题的语义分析及语境解释”(10YJC720065)


  现实的世界状态。第二个维度的内涵,可以定义为从可能世界到外延的函项,称为第二内涵;第一个维度的内涵,可以定义为现实世界(亦即被视为现实的可能世界)到外延的函项,称为第一内涵。二维语义学试图将所有表达式的评价和赋值都放在可能世界中进行。


  以“水”为例,按照克里普克的理论,“水”是固定指示词,在所有可能世界指示同一对象,即分子式为H2O那种物质。因此,“水是H2O”表达的命题在所有可能世界都是真的,在此意义上是必然的。然而,“水是H2O”这一事实本身却是偶然的,也就是说,“水是H2O”所表达的命题的真值还依赖于现实世界以何种方式呈现出来——如果其它世界(如普特南的孪生地球)成为现实的,则“水”指示的可能是不同的物质而不是H2O。


  这一分析思路在二维矩阵中可以很直观地展现出来。假定除我们所处的世界为W1,W2为孪生地球(透明可饮用的水状液体是XYZ),可能世界W3中透明可饮用的水状液体由H2O和XYZ混合而成(但由于比例上的优势仍称水为H2O)。如果以每一横行表示现实世界的呈现方式,每一纵列表示反事实的可能世界,那么我们就可以用如下二维矩阵来表示“水”的外延对世界的依赖关系:


  2015年第10期


  认知二维语义学的逻辑基础和困境


  相应地,对命题“水是H2O”的赋值也可以在二维矩阵中进行:


  整个二维矩阵直观地体现了双重索引的二维内涵,即,可能世界的有序偶对到外延的函项。这样,“水是H2O”的后天必然性就可以解释为命题的第二内涵在所有可能世界中是真的,而第一内涵在某(些)被视为现实的可能世界中是假的,也就是说该命题的第二内涵是必然的,而第一内涵是偶然的。类似地,先天偶然性可以解释为命题的第一内涵在所有视为现实的可能世界中是真的,而第二内涵在反事实的可能世界是假的。rs,“Two-DimensionalSemantics,”&(eds.),TheOxfordHandbookofPhilosophyofLanguage,OxfordUniversityPress,2006,pp.586~588.因此,先天性和后天性、可能性和必然性都可以被定义为两种内涵在可能世界中的赋值。


  二维矩阵也生动地表明,在这种新的语义学理论中,同一可能世界发挥着两种不同的作用。一种是通常我们在传统可能世界语义学中所看到的,作为命题赋值的环境,也就是矩阵横轴上排列的反事实的可能世界。模态逻辑正是通过量化可能世界来定义必然性与可能性等模态概念:一个命题必然为真当且仅当它在所有可能世界中都为真;一个命题是可能的当且仅当至少存在一个它在其中为假的可能世界。可能世界另一种作用是被指派为现实世界,即矩阵中在纵列出现的可能世界,因此,每一横行都代表的是一个被视为现实的世界。这一点彰显了二维语义学与克里普克式语义学的不同。因为克里普克持模态现实主义立场,认为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唯一现实的,可能世界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可能状态。


  显然,如果坚持现实世界的唯一性,那么二维语义学的第一维似乎就完全没有必要了,至少这会使二维语义学的阐释和运用受到很大的局限。比如退回到卡普兰式的语境二维主义,将二维方法局限于特定表达式(即像索引词这样对语境敏感的表达式)。但如果将二维方法局限于这类语境敏感的表达式,那么二维方法也仅仅是一种局部语义分析工具。因此,要使二维架构普遍化就必须取消现实世界的特殊地位,这一思路的具体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二维模态逻辑的发展。


  二、二维语义学的逻辑基础


  20世纪70年代,单向度的一维模态概念遇到越来越多的挑战。在语义学方面,克里普克提醒人们要注意先天性与必然性之间的区别,埃文斯主张区分不同意义的必然性概念,而在逻辑领域,越来越多的逻辑学家认为模态逻辑应该是二维的。当卡普兰提出用二维方法构建索引词的意义理论时,研究时态逻辑和模态逻辑的逻辑学家们也试图通过二维方法将“现在”“现实地”这些句子算子形式化。所谓句子算子指的是用于将简单句构成复合句的运算符或算子。其中对二维语义学影响最大的应当是亨伯斯通(LloydHumberstone)、戴维斯(MartinDavies)以及克罗斯利(JohnNewsomeCrossley)等人关于A算子这一算子英文为“actually”,常常也用“@”表示。“actually”在汉语中有很多相对应的词,如“现实地”“实际上”“其实”,本文将这些词视为同义词。的分析。


  亨伯斯通等人注意到,传统模态谓词逻辑在处理某些语句时会遇到问题,特别是包含“现实地”或“实际上”的句子。比如说“张三住在北京”和“张三实际上住在北京”这两个句子的差别似乎仅仅是修辞上的,但这一语词在句子中的功能往往并不局限于修辞。比如,“每一个现实地是红色的物体应该发光是可能的”,这个句子在传统量化模态语言中可以写成“◇x(x是红色的→x是发光的)”,或“x[x是红色的→◇(x是发光的)]”;但这两个公式都是不充分的:前者要求在任意想象的可能世界中的红色事物也应是发光的,这超出了原来句子所能表达的内容,而后者则无法像原来的句子那样,要求在想象的可能世界中实际为红色的物体应该也是发光的。


  亨伯斯通认为通过引入新的逻辑算子“A”(即现实地或实际上)可以解决传统模态语言遇到的困难。引入新的算子后,上面的句子就可以写成“◇x[A(x是红色的)→x是发光的]”。由于同一世界状态既可以是现实的也可以是反事实的,对于任一被指派为现实世界的状态w*,如果x就w*而言是红色的,那么x就w而言是发光的;换言之,所有在w*为红色的物体在反事实的可能世界w中是发光的,但这并不要求w中的红色物体在其中也发光。因此,“A”算子的语义规则的一个结论是,如果As在任一世界状态中是真的,那么它在每一世界状态中都是真的,即,As→□(As),这是关于“A”算子的直觉语义学的一个直接结论,而完全不理会As所依赖的事态本身的偶然性。戴维斯认为“即使允许存在使‘As’必然为真的那种必然性,我们还是想说,存在另一种必然性使‘As’并不必然为真”,,“Reference,Contingency,andtheTwo-DimensionalFramework,”PhilosophicalStudies,vol.118,2004,p.85.因为现实世界以何种方式呈现出来这是完全偶然的。


  为了反映这种偶然性,戴维斯和亨伯斯通认为还需要引入另一个算子“F”(固定地)。由于这一算子的作用是确定哪一个可能世界被指派为现实世界,因此它起作用的方式是加在算子“A”之前,这样,FAs在某可能世界中是真的仅当该可能世界被指派为现实世界。在二维矩阵中,如果不引入F,我们只需考虑顶行就可以了,因为现实世界是唯一的和恒定的。引入F之后,对表达式的评价与赋值就是在可能世界对(w*,w)中进行的,因此,包含“A”和“F”的模态逻辑显然是一种二维模态逻辑。亨伯斯通将这种新的模态语言模型表示为M={W,w*,V},其中W为可能世界,w∈W,w*表示现实世界或被视为现实的世界,V将真值指派给命题变元。M╞wφ表示在模态语言M中,公式或句子φ在w中是真的。算子A、F以及必然性的定义如下:stone,“TwoNotionsofNecessity,”PhilosophicalStudies,vol.38,1980,p.1.


  M╞w□φ当且仅当对于所有的u,u∈W且M╞uφ


  M╞wAφ当且仅当M╞w*φ


  M╞wFφ当且仅当对于所有模型M’={W,w’,V},我们都有M’╞wφ


  类似地,FAφ在w中是真的仅当w=w*,也就是说仅当w被指派为现实世界。


  可以看出,对于“A”算子的语义规则而言,As在wi中是真的,则As在所有可能世界w中都是真的,这时候wi始终被指派为现实世界。而在“F”的语义规则中,FAs就wj而言是真的(wi是现实世界)仅当对于每一可能世界w,原先的句子s就w而言是真的,而且w被指派为现实世界。


  戴维斯和亨伯斯通强调,这里实际上出现了两种由模态算子表达出来的必然性概念,一种是我们所熟知的由“□”表达的必然性,即二维矩阵中水平维度的真;一种是“FA”表达出的必然性,即二维矩阵中对角线上的真。戴维斯认为这两种必然性分别对应于埃文斯提出的表层必然性和深层必然性。,“Reference,Contingency,andtheTwo-DimensionalFramework,”PhilosophicalStudies,vol.118,2004,pp.93~95.埃文斯对这两种必然性的区分是为了解释克里普克提出的先天偶然性与后天必然性所带来的困惑,他认为先天偶然真理的经典例子是表层偶然而深层必然,而后天必然真理是表层必然而深层偶然。尽管戴维斯和亨伯斯通并不认为二维模态逻辑为克里普克的后天必然真理和先天偶然真理提供了一种全面回应,因为他们对于使用A来分析自然语言表达式(特别是专名)是否充分持保留意见持保留看法。stone,“TwoNotionsofNecessity,”PhilosophicalStudies,vol.38,1980,pp.17~21.但利用这一算子的逻辑规则的确能够很方便地构建后天必然真理和先天偶然真理。模态算子“A”的语义规则确保具备“AS”形式的每一个陈述都在“□”的意义上要么必然真要么必然假。但当句子S表达的是普通的经验真理,如“恒大亚冠捧杯”,AS就只是后天可知的,所以AS就是后天必然真理。A算子也可以用于构建先天偶然真理,A的语义规则确保任何具备AS→S形式的主张在被指派的世界中是真的,而不管哪个世界被指派为现实的(即,它固定地实际上为真)。但当S是一个普通经验真理,复合主张在“□”的意义上并非必然:模型中会有某(些)S在其中为假但AS在其中为真世界。这种情况下,复合句子显然是先天偶然真理。


  三、二维语义学的逻辑困境


  亨伯斯通等人并不关心表达式使用的语境如何能影响其指称,也不关心决定自然语言的语义规则,他们关注的是如何为“A”和其他模态算子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推理规则。尽管如此,他们的研究仍暗示了将二维方法推广到所有语言表达式的某种可能性:如果我们将孪生地球指派为现实世界,是否意味着水指称的是XYZ而非H2O呢?查尔默斯和杰克逊正是在这一方向上推广了二维方法,特别是查尔默斯,为认知二维语义学提出了一套较为精致而全面的论证。他将第一维理解成认知可能性,二维矩阵中的纵轴上安排的是“情形”,即人类理性无法先天排除的认知上可能的世界状态,于是矩阵中每一横行表示,当该行所表示的认知可能世界状态成为现实世界时,表达式在横轴的诸可能世界中的赋值情况。但这一策略面临许多争议问题,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认知维度的质疑和嵌套问题。


  1认知维度的必要性


  克里普克语义理论的核心是固定指示词,他把专名和自然种类词当成是在所有可能世界都固定地指示某个对象或属性的记号,而这种固定指示的机制则是基于他的模态现实主义和本质主义:根据前者,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是唯一的,毕竟,只有例示出来的属性或状态才能称之为“现实的”,所谓可能世界不过是现实世界中的事物可能具有的但尚未实现出来的属性或状态;根据后者,本质属性确保事物在所有可能状态下始终与自身同一,而非本质属性的改变不会影响事物自身的这种自我同一性。


  按照克里普克的这套理论,如果经验科学已经确证现实世界中水的分子结构就是H2O,那么,水在所有可能世界都指称H2O这种物质。在形而上学层面上,H2O是水的本质属性,确保水在所有可能状态下都成其为水,而不会变成别的物质。于是,“水是H2O”这一命题的必然性其实是由水与其自身同一的必然性决定的,至于我们如何识别水则是认识论上的问题,与“水”的意义无关。因此,克里普克反复强调,“水”不是H2O的可能性只能是一种认识论上的可能性或者说认知可能性,并非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可能性,它反映的只不过是“我们当前的无知或不确定的状态”,,NameandNecessity,Cambridge,MA:HarvardUniversityPress,1980,p.103.但恰恰正是这种状态导致人们产生那种错误的直觉,认为“水是H2O”这样的命题是偶然的。


  可见,从克里普克的立场来看,二维主义中的第一个维度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只有形而上学可能性才能被合理地视为现实的,因为只有形而上学可能性才真正有实现或例示出来的可能,没有必要考察仅仅认知上可能但形而上学不可能的世界状态,一个表达式将传达出怎样的意义随意地将认知可能性视为现实的,然后来考察表达式的意义。索姆斯就曾指出,查尔默斯的二维语义学最大的一个失误就在于,没有认识到存在认知上可能但形而上学不可能的世界状态,从而将这两种不同的可能性混为一谈。,ReferenceandDescription:TheCaseAgainstTwo-Dimensionalism,PrincetonUniversityPress,2005,pp.197~208.


  针对这一问题,查尔默斯似乎没有很好的办法,毕竟我们无法否认存在认知上可能但形而上学不可能的世界状态,这样的话就需要对这两种世界状态之间的关系给出恰当的说明,但这个问题基本上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琐碎的认识论问题。退一步,即使能够对这两种可能性的关系给出合理的说明,那也只能表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合理地将认知上可能的世界状态看作形而上学可能的。可是,这种受限的关系对于查尔默斯的认知二维语义学并无实际帮助,于是他不得不诉诸另一种方式,即,无需纠缠于两种世界状态间关系的说明,因为将一个世界状态看成是现实的无需承诺这个世界状态就有实现出来的可能。然而,这种类似语义上行的策略显然无法完全回避相关问题。


  查尔默斯只是反复强调这些认知上可能情形是理性无法先天地拒斥的,因而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我们将它视为现实的。rs,“TheTwo-DimensionalArgumentAgainstMaterialism,”inhisTheCharacterofConsciousness,OxfordUniversityPress,2010,p.148.但如果一个世界状态仅仅是认知上可能的,形而上学不可能,那么我们又有何种理由和动机将其视为现实的。日常语言使用中不可能将第一维的那种意义挂在嘴边,比如,在谈论“水”的时候,不会可疑地说我在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的情况下使用水,如果孪生地球或其他可能世界成为现实的,那么水的意义可能会不一样。虽然我们可以设想在那种情况下“水”可以用于不同的物质,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在公共语言系统中对“水”的现实把握。


  2嵌入问题


  查尔默斯普及二维方法的第二个重要方面就是将第一维和第二维分别与先天性和后天性对应起来,试图用认知术语来定义模态概念。比如,埃文斯的描述性名称朱利叶斯是用于发明拉链的任何人。“朱利叶斯”的第一内涵在一个给定情形中挑出发明拉链的任何人,而第二内涵在所有世界挑出拉链的实际发明人。相应地,埃文斯的先天偶然句子“朱利叶斯发明了拉链(如果有人发明拉链的话)”的第一内涵在所有情形为真(反映了这个句子的先天性),而第二内涵在某些世界中是假的(反映这个句子的偶然性)。


  同样,“晨星”和“昏星”有相同的第二内涵但第一内涵不同。对于固定指示词,其第二内涵会在所有世界挑出实际上的外延,所以“昏星”和“晨星”的第二内涵在所有世界都挑出金星。大多数表达式的第一内涵往往表现为对属性或状态的描述。因此在某一情形中,昏星的第一内涵挑出黄昏时分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晨星的第一内涵挑出清晨时分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据此,后天必然的句子“晨星是昏星”的第二内涵在所有世界为真(反映其必然性),第一内涵在某些情形中是假的(反映后天性)。


  因此,在查尔默斯的认知二维语义学中,第二内涵与形而上学模态,第一内涵与先天性之间存在着内在关联,在此基础上他以真值条件的方式提供了必然性和认知必然性算子(即先天性,表示为“”)的形式定义:查尔默斯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出类似的定义,这一定义形式参见他即将发表的论文“Two-DimensionalSemanticsandtheNestingProblem”,http://.


  [□φ]v,w=1当且仅当对于所有的w'都有[φ]v,w'=1


  [φ]v,w=1当且仅当对于所有的v'都有[φ]v',v'=1


  这里v表示情形,w表示可能世界,对于任意命题φ,“φ是必然的”在(v,w)中是真的,当且仅当对于所有世界w',其中的句子φ在(v,w')中是真的;“φ是先天的”在(v,w)中是真的当且仅当对于所有情形v',其中的句子φ在(v',v')中是真的。


  但这样的定义方式会产生嵌入问题,对先天算子的定义包含模态事实,并非纯粹认知的。正如弗里茨所指出的那样,查尔默斯的认知二维语义学至少承诺了以下两条原则:,“ALogicforEpistemicTwo-DimensionalSemantics,”Synthese,2013,p.1755.


  (1)■φ→□■φ(如果φ是先天的,那么φ必然地是先天的)


  (2)□(■φ→φ)(必然地,如果φ是先天的,那么φ)


  按照分配律,(2)等价于


  (3)□■φ→□φ


  再根据传递律,由(1)和(3)得出,


  (4)■φ→□φ(如果φ是先天的,那么φ是必然的)


  这里(1)表明先天性蕴涵必然先天性,(2)意味着先天性是一个模态事实,因为通常将先天性理解为先天可知性。这两个前提都是似真的,并且,它们之为真是独立于二维语义学系统之外的。然而,认知二维语义学会拒绝(4),因为它承认克里普克提出的先天偶然性。这就意味着在认知二维语义学中,必然性和先天性这两个算子似乎是不融贯的。


  问题之所以产生是因为“■”被定义为纯粹的认知算子。也就是说,“■φ”的二维内涵只取决于φ的第一内涵,与φ的第二内涵无关。但如果存在先天偶然命题,那么先天算子显然不可能既是纯粹认知的算子又是模态事实。


  因此,认知二维主义者不得不做出选择,要么否认先天性是纯粹的认知算子,要么否认它是模态事实。要解决这一问题,认知二维主义者需要做大量工作,最为迫切的就是修正关于先天性概念的传统理解,为必然性和先天性构建一套完整的逻辑系统和语义解释,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过于浩大的工程。


  四、结束语


  从形式上看,二维语义学融合了可能世界语义学和内涵语义学。从内容方面看,它试图将名称的固定指示词理论和描述语理论统一起来。认知二维主义者不满足于二维方法的局部使用,试图构建一个系统全面的语义学理论。亨伯斯通等人为A算子构建的二维模态逻辑系统为二维语义学的一般化奠定了基础,但要在语义学层面上为“情形”给出合理性说明,从而将认知模态与形而上学模态关联起来,仍然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任务。同时,在具体界定第一内涵的时候涉及到先天性与必然性之间的复杂关系,由此产生的嵌套问题也是认知二维语义不得不面对的难题。可以肯定,通过二维方法系统重构语义学理论,这已经不再仅仅是单纯的语义学问题,同时还需要解决认知概念与模态概念的逻辑界定,重新建立关系必然性和先天性的逻辑系统和语义解释,这些任务对于任何理论家来说都显得过于宏大。但不论如何,二维语义学所表现出的语义多元论倾向也为意义问题的理解和阐释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作者:陈敬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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