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怀斯；海尔格；干笔；蛋彩；现实主义
一、前言
安德鲁•怀斯是美国当代最著名水彩画家之一，他的水彩作品被很多人喜爱，更在美国的传统绘画中深深地扎下了根。海尔格系列作是画家以邻居海尔格为主题，在1971－1985年之中所作的画，共240多幅。海尔格系列作把画家人生的历程与艺术追求的足迹编织成众多的形象展现给我们，真正将视觉和技术方面积累的力量准确地传达给我们，是一个高水平的艺术整体。系列作中，画家通过纯化的构图、丰富的画面细节、有强烈质感的图像、静静地沉于冥想的人物姿态、僻静的画面场所以及人物和环境的巧妙融合等，向我们传递出他的孤独、内省和对现实的不安感等深刻的情感。画家种种高超的绘画技巧，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的绘画理论和不懈追求、不断创新的创作精神值得我们认真体会、学习和借鉴。
二、干笔与蛋彩
无论从事任何绘画的艺术家，都必须将自己的绘画意图附着在某种物质材料上，才能向观众传达特定的审美感受或某种理念。作为一个被评论家称为“引起怀乡之情的写实主义”的人，一个深深记住父亲箴言“绘画必须反映出画家的内心——这就是绘画的方法”和“人只能画他了解的最深的东西”的人，怀斯比较注重材料的制作效果，他学习了波提切利的帆布蛋彩画之后，感觉帆布的弹性不尽人意，自己采用多种办法长时间摸索，最后终于用蒸馏水和蛋黄加上干燥的画笔画出来的蛋彩画效果很好，画面干的很快，画面色彩饱和而有力度，画面持久性很强。无论是感觉方面，还是形式方面都符合怀斯的表达坚固的意图。有人说“怀斯的绘画素材来说，象埃及的木乃伊那样，几乎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持久性，在某种意义上，蛋彩画类似建筑物，象大地自身的构造那样，建起重叠几层的自然景观。
海尔格系列作中，绘画对象的强烈质感和丰富的画面细节，尤其能打动我们的感觉和触动我们的心弦，这一切主要是依靠采用干笔和蛋彩作画而获得的。
干笔是为获得具体细节的丰富性而把画笔中的水绞干作画。如同织物一样，用干笔将各种颜色重叠涂抹，随着水彩厚度的增加，绘画对象内部就呈现出干刷的层次。尤其是在画动物的毛、草的纤维、梳理过的头发时，其过程尤其与织物有相似的地方。所以，系列作中以人物的头发为描绘重点的作品很多，如《跪拜》、《编好的辫子》、《羊皮革》等。画作中，干笔所画出的纤细感与强劲感浑然一体的线条，使对象的稳重感和自然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使画家深入对象中的感情跃然而出，使我们不得不被画家准确的技巧和充满个性的表现力所感动。另外，画作在形式上采用相类似的笔触来刻画人的肌肉、毛发、动物的毛皮和原野的草，这样就使人物和环境融合统一，得到了画面的整体性。
现代画家中，使用蛋彩的还没有超过怀斯的。作画中加入蛋黄而画出的蛋彩画，干固得很快，可获得画面的持久性。怀斯用干笔画出的蛋彩画更是坚固性和持久性兼备。他的蛋彩画，在各个方面都使人联想到大地。在他看来，蛋彩的色调、田园的色调与持久性是一个概念，都使人产生闭目沉思的孤独感。他说：“我被蛋彩吸引的真正原因，是喜欢那种色感——如大地般的陶色、赭色、红色，象蚕茧样的灰色……的丧失感——几乎接近于孤独的寂寥感。”因此，怀斯的蛋彩画大多以红褐色为主体，特别是在《编好的辫子》、《羊皮革》、《梳头发》、《田间道路》等海尔格的作品中，都飘荡着这种泥土颜色的芳香。
三、独特的现实主义
怀斯的创作是毫无掩饰和率直的，几乎没有矫揉造作和理想化、美化的意图。他所关心的只是对质感、量感、形态、骨骼和筋肉的表现。这种诚实的观察和描绘是现实主义画家一贯遵循的，但除此之外，怀斯的现实主义却还有着其独特性。
海尔格系列作注意强调现实性，但其中又充满抽象性。首先，怀斯经常被那些能够表现岁月流逝的东西所吸引，喜欢用那些断墙、破糊墙纸、穿旧的衣服、倾斜的水桶、篮子、废弃的大车来暗示光阴易逝。他很少画春日和盛夏，而喜爱冬季和秋天的落叶。这些静物虽然都不漂亮，然而却真实自然、亲切淳朴、在平凡中令人惊奇、发人深思，唤起人们对故乡的怀恋和对逝去时光的回忆。其次，他的风景画大多限定在僻静的场所，画中的海尔格也多是静静地沉于冥想的姿态，如《排水道》、《黑天鹅绒》、《临时收容所》中的海尔格都是这种神态。通过这些睡着的，似睡非睡的，思考入神的各种神态把人们引向超越时空的境界。正如怀斯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人说我的画充满了忧郁的气氛。确实，我常有很强的无常感，时常有一种想抓住什么东西紧紧不放的心理状态，这可能就是给人悲哀印象的原因吧。”再次，他风景中的人物又依靠特定场所来抽象人的姿态，同时也表现出人物凝视中的思考纯化状态，这是怀斯的自我的心态表现。如作品《遮阳棚》、《白日梦》，画面充分表现了宁静、简练和纯化的效果。但在透过表面的宁静你可以从一种失衡的姿态，一个突然的表情，一道凝固的光线，或者从裂开的墙纸，损坏的竹篮、废弃的马车中逐渐感受到深藏不露的紧张、威胁和不安。这一切是画家对事物的特殊关注所引起的，这种关注把个人的记忆、激动、隐喻和象征结合在一起，仿佛要在转瞬即逝中抓住永恒之物，要在寻常对象中探究出神秘莫测的世界本质。因此，怀斯的画决不是以纯写实来满足我们的感观的，他的作品饱含深度的个体意识和超现实的抽象性，呈现的是现代的精神特征，即个人被抛向世界时依靠自己而不是依靠群体来面对世界的精神矛盾。在这里，一种对人生坎坷的解读，一种似梦非梦的现实，清晰地映照出残酷的现实与画家心理的现实。
海尔格系列作的构图也有其独特之处。作品中，怀斯反复利用墙壁、门窗、停车门廊等几何形的线条，并在平面上放置人物这样的构图。如《临时收容所》、《遮阳棚》、《排水道》等便是其例。这种形式，在表现作品视觉构图的同时，也表现出理智的秩序、抑制和清澈等教育的概念。室内暗暗的封闭性，更加突出了若有所思的人物和似乎隐约可见的、悄悄跳动着的内省的心。另外，使近景与远景对比，抽出基本的组成要素使画面纯化，巧妙地运用视角等方法也是系列作的构图特征。例如针对面部进行极端地大写特写的《遮阳棚》，把倾斜的水平线置
于高位的《田间道路》，或把风景抽象化了的《穿短斗篷走路的海尔格》，便是这样的例子。
四、小结
安德鲁•怀斯对海尔格系列的刻画是贯穿着他的整个绘画的发展历程，表达了他的内心的发展规律，在这过程中有停滞、反复、达到高峰、寻求突破等过程。一个画家十五年以一个模特为对象进行创作，这在绘画历史上是不多见的。在这十五年中，在他绘画创作的黄金时期，怀斯充分刻画了海尔格，记载下了他绘画语言形成的成长过程，凝聚了画家本人高超的绘画技巧和艺术造诣，在艺术的神殿里，留下一批永远值得我们欣赏和借鉴的精致作品，来不断启发着后来的绘画者。
参考文献：
[1] 长虹，庞开立:安德鲁•怀斯画集《海尔格》.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北京.1990.9.
[2] 爱德华•h•贝茨:水彩大师教程.南宁：广西美术出版社，1999.5.
[3] 黄增炎:水彩风景静物技法。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02.1.
[4] 盖伊•利普斯科姆:水彩漫流法. 南宁：广西美术出版社，1999.5.
[5] 左尔坦•赛伯:美国当代水彩画写生技法70讲.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9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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