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柴科夫斯基 《六月——船歌》 俄罗斯 钢琴演奏 曲式分析
在音乐的长河里,有一位伟大的音乐家,被19世纪俄国杰出的短篇小说家、剧作家契诃夫推为俄罗斯艺术的杰出人物,仅次于占据首位的列夫·托尔斯泰,他就是俄罗斯著名作曲家——柴科夫斯基。20世纪80年代,音乐爱好者把他的名字排在“音乐巨人”贝多芬之后,被誉为“俄罗斯音乐之魂”。同时,他也是我国人民所熟悉和热爱的欧洲作曲家之一,在
《六月——船歌》是典型的复三部曲式,也正因为典型,才常常被人们选中作为结构解剖的实例。曲式结构是:引子+a(a+b+a’)+b(c+d)a’+(al+bl+al’)+尾声。 音乐 在从容和带有动感的节奏中响起,展示《船歌》碧波荡漾的宁静和悠闲的氛围,摇浆之声缓缓从静静的湖面传来,引出优美如歌的第一部分音乐。第一部分a(a+b+a’)为如歌、抒情的呈示段,g小调的曲调使音乐带了一些俄罗斯小调的哀伤,它一路直上,有一种微风拂面的淡雅,又如静静的湖水连绵地流淌,舒缓地抒发着作曲家对大 自然 美好的感叹。钢琴的音色分出i个层次——高、中、低声部,高声部的旋律唱到最高点的时候一降再降,伴随着渐弱的琴声,一抹淡淡的哀伤和怅惘悄然而至,音色从明亮逐渐过渡到柔和,一种细腻的柔情顺着旋律流人心底。低音线条则似一个低音乐器在演奏,始终保持着一个较长的歌唱线条,延续着淡淡的忧伤。中声部运用了优美的和声填充,还时时出现短小的伴唱(补充)旋律与高声部互相呼应,使音乐听起来非常亲切、舒适。中段的音乐移至大调将主题旋律展开,音乐的情绪变得略为明朗、肯定,旋律在降b大调和g小调中穿梭,更为抒展、宽阔,有一种俄罗斯小调引吭高歌时的舒畅感。最后引出再现段的主题,回到了音乐开始时的淡淡忧伤和静谧之中。在弹奏时,手指尽量贴键,弹奏出饱满且柔和的音色,双手的衔接亲切、自如。这一部分为全曲奠定了主要的基调和音乐氛围,我们可以立刻感觉到《六月——船歌》,没有其他作曲家《船歌》里的烂漫轻盈,反而透露着另一种特有的诗意。仿佛身临其境来到了俄罗斯某个清凉的别墅区的湖边,在湖光涟漪之间听着美妙乐音,音乐和时空交错在一起,让人分不出音乐内外的区别。正如柴科夫斯基自己所说:“你怎样能够表现当你在写一部器乐曲时掠过脑际的一些漠然的感觉呢?这纯粹是一种抒情的过程,是灵魂在音乐上的一种自白,而且充满了生活中所有的经验,通过乐音倾泻出来,恰如抒情诗人用诗句把它倾泻出来似的。”这种诗意表现着柴科夫斯基音乐另一种抒情、细腻的语言,同他其他大型作品中反映出的时代悲剧性相比,《船歌》的忧伤是淡淡的,在宁静与柔和中,柴科夫斯基展现着另一番感悟。
中部音乐b(c+d)转到了明朗开阔的g大调上,音乐纯朴、明快,与前段的音乐情绪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将人们从宁静悠闲中带到了欢快的舞蹈气氛里,描绘出人们兴致勃勃、谈笑风生的欢快场面,仿佛桨叶拍打水面,泛起层层浪花。持续的切分和弦伴奏,将旋律陪衬得灵巧而欢快,随着旋律宽广、高亢的 发展 ,气氛逐渐热烈开来,通过乐谱的分析与听觉的感观体验,我们不难判断出,音乐发展到了全曲的高潮乐段。在弹奏时,旋律需要表现得轻快且连贯,兴奋中又带有很强的歌唱性,犹如一支欢快的舞曲。表现出人们踏着轻盈的垫步随之摇曳的厕面。柴科夫斯基在这一段运用了平行三度、八度和弦、减七和弦琶音等音型构成旋律,使得音乐在不稳定中发展;而切分节奏的出现更加剧了音乐的急促,同时增加了力度渲染,制造出“山鸣谷应,风起水涌”热闹欢腾的动态景象,直观的让人感觉到了高潮乐段的来临。演奏这部分音乐时,要抓住节奏的拍点,结合踏板的使用,让音乐在轻松、自如中,音色要丰满而且坚定,但又不能弹得太粗鲁、沉重,通过对音响的控制,逐渐推动出一种震撼的力量。如约,霍夫曼所说:“通过真正正确的研究,演奏者就能决定哪些地方应弹得恬静,哪些地方是乐曲的高潮,从而创造了运用自己的想象力的基础。”音乐发展到此,我们可以体会到,音乐已经有了鲜明的对比,高潮的热烈欢腾使人们暂时忘却了之前的宁静思绪,用动态的形象冲击静态的安宁,创造两种艺术形象的手法,经常被柴科夫斯基所使用,是“柴科夫斯基特色”之一。通过音乐语言调动起人的各种感知器官,在美感交集中给人以通透的愉悦,构成了《船歌》独具艺术魅力的主要原因。通过欢快的高潮乐段,我们可以看出,柴科夫斯基音乐的基调几乎都是建立在民歌、民间舞蹈的基础上,乐曲里呈现出的浓烈生活气息和俄罗斯民间舞蹈特色,贯穿着这一段的创作基调。他主张音乐的美,是建立在真实的生活和深刻的思想基础上的,因此他的作品以旋律优美,通俗易懂而著称,又不乏深刻性,他的音乐是社会的真实写照。乐段的最后,利用琶音和弦的延长音和声音的自然延长衰减,从容地将宁静的音乐再次引出,回到之前诗一般的意境中。
最后是全曲的再现部分(a’),响应乐曲开始那静谧、诗意的氛围。“之前抒情、平静的初始状态,作为一种基本的心理基调保留在记忆中,而中段部分的新材料,使我们的心理可能产生了更多的运动和动荡——发生心理上的不平衡感,如今又再现了初始的音乐形象,立刻让人产生一种‘回归’感。”。而这种对称平衡的形式美,带给了人们一种非常舒适的审美体验。回归之后,柴科夫斯基利用中声部呼应句的变化,对旋律作了进一步的补充、伸展,将原来的“独唱”,变成了有对应的“二重唱”,犹如两人倾心对话般地相互呼应,音乐内容更加饱满、精致,曲调韵味在一唱一和中此起彼落。较之音乐最初的宁静,此时充实、丰满的旋律,足以带给人们一种听觉的满足和心灵深处最向往的优美体验:因此弹奏时,中声部的吟唱就要更为强调,合理的安排好指法并贴键弹奏,使旋律连贯、平滑。同时,配合主旋律构成一个完整的长句子,使两者衔接流畅自如。在音符出现较多的时候,注意把握好情绪:旋律上扬时声音激昂,平静下来时声音降落;特别重要的句子说得慢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得快一点。通过完美的触键技巧,将情深意长的韵味从指尖“流”出来,展现出音乐自然的起伏和依然甜美淡雅的意境。尾声部分仿佛一支细腻、美妙的晚安曲,用稀疏的主旋律配合色彩斑斓的和声,描绘出夜幕降临,人们余兴未尽,流连忘返的情景。主题音的深遂饱满和上方音明亮的质感,制造出两种音色一深一浅、一明一暗的相辅相成,与低音构成平稳的一个声部,交相呼应奏出,丰富的音响层次组成了一段迷人的告别曲调。一串低沉吟唱的旋律过后,音乐由低音区向上发展,连续的切分节奏将船歌的律动再一次浮现。最后,音乐结束在渐弱的琶音和弦上。弹奏琶音时,音色更要处理得越渐轻薄,在声音的消退中高低音的落差逐渐模糊,有一种梦境般的虚无感,模仿出波光粼粼的湖水回归宁静,将精致的处理延续到最后一个音符,最后结束的泛音,营造出微弱星光罩着美好夜空的音乐形象,仿佛天、地、人和谐统一的完美。此时,船儿仿佛在星光的伴随下已经离去,消失在浩淼、朦胧的远方,留下了一片静寂的湖面和美好的夜空,人们远去的同时,还恋恋不舍回头顾盼……在短短几分钟里,《船歌》始终徜徉在似有若无的景象和情绪之中,一种流水般的清凉之感贯穿全曲,它有时低回婉转,有时生机勃发,在高潮部分又给人阳光普照水面泛出波光粼粼的光芒,又或是大风吹过的浪花飞溅,推动船儿更快地往前走,感受到作曲家内心的波动。在钢琴特有的音色中,仿佛镶着银边的音符扑楞楞地挥动翅膀,灵动而不乏向上的激越之情一艺术形象的变化多姿,放纵着听者的神思自由地游移于琴弦勾勒出的无限空问,它唤起了人们心底深藏已久的默契,触动着心弦,使人忘却喧嚣和尘事的纷扰,享受超然物外、宠辱皆忘的极致体验。
虽然,柴科夫斯基大部分的作品都抚切着 历史 与时代的脉动,充满了俄罗斯深沉凝重的民族气质和文化底蕴,抒写着人类理想与现实冲突交织中的深刻体验,尤其是他那部对后世最具影响力的《悲怆第六交响曲》,深刻揭露出他深沉又博大的气质,人们甚至将他称作为浪漫主义乐派中的“世界主义者”。但这首短巧精致的《船歌》却反映出了我们一般印象中的另一面,让我们充分体会到了音乐巨匠细腻又敏感的诗人情怀。《船歌》虽然不属于那种炫技类的作品,但柴科夫斯基运用多声部音乐的和声进行与生动的节奏相结合,配上多样化的音色,为乐曲添上了色彩的魅力,使得它成为钢琴史上的经典。我们除了应该掌握多样的钢琴触键技术之外,还必须结合自身的音乐知识、情感、内在听觉以及音乐美学方面理性的理解力等一切东西融入钢琴表演中。将乐曲由小到大,由局部到整体,由简单的“部件”到整体的“组装”来诠释,从心底悠然地唱出旋律,“往往恰到好处的平衡显灵般地出现之时,正是演奏艺术达到顶峰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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