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用近30万字的篇幅,浓缩了上海40年的岁月变迁,用细腻而绚烂的笔将一段尘封已久、早已被人遗忘的历史生活艺术地再现出来了。一个女人四十年的情与爱,哀婉动人,跌宕起伏。四十年代,还是中学生的王琦瑶被选为“上海小姐”,从此开始了命运多舛的一生。做了某大员的“金丝雀”从少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上海解放,大员遇难,王琦瑶成了普通的百姓,表面的日子平淡如水,内心的情感潮水却从未平息。与几个男人的复杂关系,向来都是命里注定。八十年代,已是知天命年纪的她难逃劫数,跟一位与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孩老克腊发生畸形恋,最终因金钱被女儿同学的男朋友杀死,命丧黄泉。王安忆写出了一个城市的故事,城市的街道,城市的气氛,城市的思想和精神。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成了这个城市的代言人。
关键词:王安忆《长恨歌》王琦瑶弄堂 坚韧
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用近30万字的篇幅,浓缩了上海40年的岁月变迁,用细腻而绚烂的笔将一段尘封已久、早已被人遗忘的历史生活艺术地再现出来了。一个女人四十年的情与爱,哀婉动人,跌宕起伏。四十年代,还是中学生的王琦瑶被选为“上海小姐”,从此开始了命运多舛的一生。做了某大员的“金丝雀”从少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上海解放,大员遇难,王琦瑶成了普通的百姓,表面的日子平淡如水,内心的情感潮水却从未平息。与几个男人的复杂关系,向来都是命里注定。八十年代,已是知天命年纪的她难逃劫数,跟一位与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孩老克腊发生畸形恋,最终因金钱被女儿同学的男朋友杀死,命丧黄泉。
王安忆写出了一个城市的故事,城市的街道,城市的气氛,城市的思想和精神。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成了这个城市的代言人。
“上海的弄堂形形种种,声色各异。那种石门库里弄是最有权势的一种,它们带有一些深宅大院的遗传,有一副官邸的脸面,它们将森严壁垒全做在一扇门一堵墙上。一旦开门进去,院子是浅的,课堂也是浅的,三步两步便走穿过去,一道木楼梯在了头顶。上海东区的新式里弄是放架子的,门是镂空雕花的铁门,楼上有探身的窗还不够,还要做出站脚的阳台,为的是好看街市的风景。院里的夹竹桃伸出墙外来,锁不住春色的样子,但骨子里头却还是防范的,后门的锁是德国造的弹簧锁,底楼的窗是有铁栅栏的,矮铁门上有尖锐的角,一副进得来出不去的样子。西区的公寓弄堂是严加防范的,房间是成套,一扇门关死,墙是隔音的墙,房子和房子是隔着宽阔的地。但这种防范也是民主的防范,欧美风的,保护的是做人的自由,其实是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①这就是上海的弄堂。王琦瑶富有传奇色彩的一声就发生在这样的弄堂里。她的一生是典型到极致的上海弄堂女儿,是内在情态和外在世态双修到了炉火纯青田地的自然人生。在王琦瑶前后绵延的四十年里,她从片厂起步,经过程先生的摄影间成为了“沪上淑媛”,进而竞选上海小姐成功,成为了三小姐,不久她就依附了有权有势的李主任。但繁华一梦很快破碎,李主任失事后,王琦瑶带着伤痛离开,遇到了少年阿二。重返上海后,王琦瑶进入平安里以给人打针过日子,开始了平淡的生活,康明逊、萨沙、程先生依次走入她的生活又离去。王琦瑶独自抚养与康明逊的女儿薇薇长大。到了20世纪80年代,她与老克腊产生畸形恋最终被害死。
王琦瑶爱漂亮,会打扮,有点小幻想,小虚荣。但她美丽却不张扬,她就是上海弄堂里走出去的女孩,可是她比她们优越,她有一股天成的气质与风韵。她的美丽成就了她,也毁了她。虽然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可她的心总是飘飘忽忽,她一个人似乎很知天乐命的过下去……年轻时候的王琦瑶就没有梦想,她只是现实。但是随着生活的进程,现实越来越变得像一场梦,她就成了梦中人,最后的结局就是梦醒。当年上海弄堂里的女儿王琦瑶奇迹般的成为“上海小姐”住进爱丽丝公寓,历史变迁尘封了上海繁华梦,王琦瑶重新进入上海弄堂。王琦瑶就像一条埋在地底下的河流,表面上尘封起来,其实在地底下却暗暗地流动着。尽管王琦瑶穿着素淡的旗袍打针度日,在严家师母眼里“这女人是有些来历。王琦瑶一举一动,一衣一食,都在告诉他隐情,这隐情是繁华场上的。”康明逊也从王琦瑶的素淡里看到了极艳。虽然这城市是另一座,路名都是新路名,除了有轨电车的当当声,还提示着旧上海昔日的情怀。王琦瑶素淡和不动声色的平常心却是旧上海的繁华美梦的真正底色,四十年后当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时代的到来之后,王琦瑶这条埋在地底下的河流又出来,她是新的,又是旧的。四十年后的上海好像在无限追忆四十年前的繁华梦、发型、服装、舞会、派对、交往,一切都好像在旧梦重温,一切却都变了样。可是,在城市迷乱的形象下面王琦瑶的那颗上海新却没变,那颗心里包蕴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一粒米一棵菜的精致,而是一碗一碗的下出来,胡萝卜是细细的丝,再撒一层细细的椒盐。上海心是家常心,有肌肤之亲和铁血贴肉的进切,她是一切繁华的底色。上海的这层底色其实并没有褪掉,它隐退在每家弄堂的窗帘背后,这窗帘背后站着王琦瑶。②王琦瑶性格有着上海弄堂文化的底色,她平淡里也能见出绚烂,是那种不动声色的。王琦瑶是上海城市的生活芯子,任时光流逝而不曾改变的。无论是繁华还是平淡甚或是有些艰难的时候,她都处变不惊‘从容应对,在一点一滴中过着虽然琐碎却坚韧的日子。王琦瑶的一生经历了不同的历史时期,是绚烂后的平淡,平淡中不乏磨难,磨难中顽强地绵延。上海的弄堂文化决定影响着她一生的发展。
在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女性处于边缘地位,但是她们从来不会怨天尤人,自认是落后于时代的人,当外面的天空是凄风苦雨时,她们却在平安里坐拥暖炉,笑品香茗。她们的这份坚韧使得上海的女人心里都有股韧劲,使得她们在这个任是以男人为主流的世界里站稳脚跟。从历时性空间来看,王琦瑶早年的辉煌,中年的落寞和晚年的二度青春,与上海这座都市在20世纪的兴衰历程中贯穿了上海百年的风云动荡的生命史。王琦瑶尽力坎坷,受男性在物质、精神上的控制,她是处于弱势、被动的,但是她却有着不可熄灭的生命力与自主能力,与其说是坎坷历练了她不如说是女性顽强生命本能使她柔弱外表下有一颗坚强的心灵。
王琦瑶的出现就像王安忆理解的上海的历史一样,“从一个灯火阑珊的小渔村一下子变成了东方的夜巴黎。”王琦瑶成为上海小姐,结束了她平凡的小户人家女儿的生活,被迎进豪华的爱丽丝公寓。可是这种奢华没过多久,在王琦瑶刚被吸引得心思活络的时候,上海解放了,属于王琦瑶的那部分光辉被革命无情地夺去了。在与李主任最后一次见面失之交臂后,王琦瑶和李主任真是“两人都是无依无托,自己靠自己的,两个孤魂。”她好比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梦被打碎,而她本以为那梦是花好月圆,长聚不散的。对王琦瑶来说梦碎了,心却不会止,疼过了,痛过了,又会抬起头。通天的人走了,王琦瑶依然好好地活着,变的只是生活地点,方式——从爱丽丝公寓到了平安里。她在这条小巷里做了一名护士,工作单调无趣,生活刻板清苦。可是,就在这种生活中,王琦瑶又有了生活的乐趣。从箱底翻出旧日的好衣服,她开始化妆,她一点一滴的收回自己的美丽,一针一线地拾起生活。社会在发生天翻地覆地变化,王琦瑶却依旧有耐心的生活着、等待着。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她顽强地忍受住了一波又一波来源于那些一次次走近她又远离她伤害她的男人。与王琦瑶相爱并有了骨肉的康明逊,为了守住他所在世界里的位置,与女儿咫尺却不敢相认,王琦瑶无怨无悔;程先生在文章中无法忍受非人的痛苦,抛下了他钟爱一生的女人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主任、康明逊、萨沙、老克腊、程先生、阿二这些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不同满足后便决然离去。她的心一次次被交付出去,一次次被撩拨了起来,可事情刚开始就结束了,传统女人视为生命的动力的“家”她一直无法拥有,之后更长久的寂寞必须她一个人承受。但是,王琦瑶的生命并不会因此而黯淡。“日子还是靠王琦瑶自己过下去,谁也不呢不过真正拯救她。”“人都只有一生,谁是该为谁垫底的呢?”王琦瑶只有自己救自己。她从对男性的依附到一个人坚强的面对生活,咬牙忍受痛苦,冷静平和地生活着。“倘若不是这样专心致志,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具体琐碎的细节上,也许就很难将日子过到底。”这种女人也许会受命运的捉弄,以及岁月的侵蚀,但是她真正懂得生活,是生存的强者,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倒下,因为她的生命中有一股韧劲。它使人在最琐碎的生活中历经磨难而不折。这也就是上海的灵魂——生命的韧劲,让她比曾经辉煌的男人们走的更远。
王琦瑶执着而从容的生活方式,标示了当代女性的独立个性与理想信念。她的柔弱只是外在的表象,与貌似强大的实权人物“李主任”以及普通男性系列如康明逊、萨沙、老克腊等相比,王琦瑶具有更强的生存能力和更为坚实的精神内核。女性的坚韧就是上海无言却不屈的灵魂。王琦瑶不仅仅代表了一个女人的命运,她的生命历程也是动荡多变的上海的一段历史的写照。
《长恨歌》中既没有动人心魄的故事,也看不到被誉为“冒险家乐园”的上海的风云变幻,有的只是日常生活中与普通人——更确切地说是与普通女人——贴得很近的世俗生活的点点滴滴。王琦瑶是将一生的幸福放在一天中去过的。李主任如同在一颗流星滑过她的生命,王琦瑶只得到了一瞬间的灿烂,然后便如同一颗珍珠埋进沙土中一样,她便消失在了上海低低矮矮的弄堂里,与小人物们一起过着仔仔细细的日子。不管历史怎么前行,不管时光怎样高速飞转,但是在它的边缘里却有着人类最恒定的东西,那就是吃穿住行,是鸡毛蒜皮,是用尽心机的算计的饮食生活。平安里的生活俭朴,“下午茶比不上国际俱乐部的豪华和奢侈,但也是精雕细刻的”。
王琦瑶用黄泥螺下饭,洗头时把领口向里窝进去……这些都让人感到她的女性的温情,这些都让人似曾相识,让人牵起很多的回忆。王琦瑶悠然而安稳地生活着,在李主任为她造的“金丝雀”笼中悠然安稳的生活,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正如王琦瑶的外婆所说“外婆喜欢女人的美,那是什么样的化都比不上,有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不由想:她投胎真是投得好,投得个女儿身。外婆还喜欢女人的幽静,不必像男人,闹哄哄地闯世界,闯得个刀枪相向,你死我活。男人身上的担子太沉,又是家又是业,弄得不好,便是家败业败,真是钢丝绳上走路,又艰又险。女人是无事一身轻,随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变成了。外婆有喜欢女人的生儿育女,那苦那痛都是一时,身上掉下的血肉,却是心连心的亲,做男人的哪里会懂得?”③
王琦瑶一个脱离男性束缚的完整的女性身躯,浑身散发着女性气质的女性形象成为了城市的闯入者。但作为城市灵魂的男性——生活在王琦瑶身边的李主任、康明逊、萨沙、老克腊等等一个个曾聚首在她的生命中的男人都相继离她而去,这个城市排斥了她,抛弃了她
但是她却用她女性的身躯包容着这个城市,城市的气息已经深入她的骨髓。王琦瑶对男人爱情和物质的渴望是她物化的结果,而物化正是这个城市的本质,也是与它血脉相连的王琦瑶的本质。所以当她身边的所有都失去依靠后,她依然沉醉在对繁华的追求中。而真正能动荡她心扉的是让她孤独无助的离开上海暂居乌桥的那些日子。那种思念是刻骨铭心的乡愁,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流离失所的悲哀。上海的一切对她来说“那仇和怨也是有声有色的,痛也是甘愿,恩怨苦乐都是洗礼”。“王琦瑶是典型的上海弄堂女儿,而在上海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这样一个王琦瑶,上海弄堂因为有了王琦瑶的缘故,才有了情味,上海弄堂因为有了这情味,便有了痛楚,这痛楚的名字,也叫做王琦瑶”。
在《长恨歌》中,王安忆没有去表现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没去抒发建立新中国的喜悦,没去展示波澜壮阔的社会主义建设,而是将笔锋指向了时代轨道的角落,指向了那角落的人、事以及生活、际遇、性格和命运,远离时代、民族、国家,止追求自己的安逸和快活,这正是王琦瑶悲剧的根源。正如“上海弄堂的感动来自最为日常的情景,这感动不是云水激荡的,而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这是有烟火人气的感动。那一条条一排排的里弄,流动着一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东西,东西不是什么大东西,但琐琐细细,聚沙也能成塔的。那是和历史这类概念无关,连野史也难称上,只能叫做流言的那种。”⑥
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女性只能做无赖的抗争。王琦瑶集四十年代上海小姐优雅于一身的典型代表,她美而不艳,情态优美却不高不可攀,矜持而亲切、造作却不浮夸,高尚但决不低俗,现实却又讲情调,缺少见识但通情达理,她难免俗气但那俗气已经过文明的洗礼。王琦瑶是最懂生活的人,没有了她,生活便没了情致、韵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的吃穿住行都流溢出难以言说的韵味。她任人摆布的成为了“沪上淑媛”,从此拉开一生的序幕。在王琦瑶潜意识里,她喜欢有人为他操持命运而自己落得清闲。可是在无常的世事中男人常常比女人还脆弱,他们总是先被打到,被击败,而女人却能在坚韧中继续她的路程。恰是柔弱的王琦瑶在风雨飘摇的孤苦境地中如走钢丝般保持着平衡,保护着自己,然而也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抗争。
《长恨歌》里的人们一生都在追求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王琦瑶一生感情生活多有波折,她的好友蒋丽莉和程先生等人的命运也是如此,他们都想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爱,而且都是那么真诚,可是最后都不如愿。蒋含恨而死,成无奈自杀,王终身不得圆满,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注定要演绎一曲“长恨歌”。拜伦说的好“男人的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是女人生命整个的存在。”对女人而言,去爱一个人就是抛弃其他的一切去爱。当了“上海小姐”后,王琦瑶被李主任看中住进了爱丽丝公寓。王琦瑶被李的威武、权势征服,她等待着“他将她的命运拿过去——给予不同的负责。”她要的就是这个负责,可好景不才,一切付诸东流。而王琦瑶与康明逊的爱情就平淡的多,他们都是受益者,都藏着有哀有乐的利益心,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经历多了,王琦瑶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可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快乐也要用将来做抵押的。萨沙则是她和康明逊孩子的替罪羊。程先生则一身与王琦瑶无缘。老克腊是王琦瑶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遭遇。这些男人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没有一个成为了她生命中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她追求了一生的爱情在最后她才发现,爱情对她而言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
然而王琦瑶亦是聪明的女子,有着上海女子特有的精明,她明白人生的无奈,明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人生无奈。她每时每刻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当成为上海小姐后,她虽处于浮光掠影的一片繁华中,沉浸在极致的风情和惊艳中,但也敏感的意识到“这是最后的出场,所有的争取都到了头,希望也到了头”,“这一刻的辉煌是有着伤逝之痛的,是命运感的,良宵有尽得含义”。因此当李主任看中她时,她毫不犹豫地住进爱丽丝公寓。李死后,她并没一蹶不振,平静地接受生活。她有足够应付生活的聪明,她能够忍受委屈,懂得勇敢争取什么。不管命运怎样逼她,她永远为自己留着一条后路,不仅是那一匣金条,每一个于她有恩的男人,都被她视作是无路可退时的“底”,也是一种攻,这种精明和坚定有时让人吃惊。
王琦瑶的一生可称得上诡奇,甚至有的惊心动魄,但生命的流程中只不过是一个上海小女人的凡俗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细细碎碎,点点滴滴,亦是婆婆妈妈,牵牵绊绊。王琦瑶是一个特定时代的人物,她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弄堂女儿,她身上那种坚韧的上海精神让她面对生活的无奈、人生的无奈时仍能安稳的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为自己争取到一方安身立命的生存空间,并一次次走出生命的麦城。
注释:① 转引自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第4页 ② 转引自温儒敏、赵祖谟主编:《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第300页 ③ 转引自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第120页 ④ 转引自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第224页 ⑤ 转引自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第317页 ⑥ 转引自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第6页
参考文献:1、《长恨歌》 王安忆著 南海出版社 2003年8月第1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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