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创新和创造力,人们总认为只有少数聪明绝顶的人才有产生伟大想法的魔力,而我们普通人只是偶尔灵光闪现。但这并不是我看到的,事实上,我发现最好的想法总是来源于仔细和持续的社会探索。我所在的MIT是一个相当独特的不同思想的汇聚地。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我的许多波士顿同事都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研究人员。此外,这里还有一些来到MIT、在我的企业家精神课堂上演讲,或资助我的研究的有远见的商业领袖。我也有幸在世界经济论坛上结识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政治领袖,并与他们讨论新想法。此外,我在MIT媒体实验室还与社会上许多初露锋芒的艺术家们互动,而且这里还有一群来自世界各地最出色、最聪明的学生。
他们与普通人并无太大区别,你也许会对此感到惊讶。他们中的一些人经过磨炼成为世界级专家,但这并不是他们新想法的来源。正如史蒂夫・乔布斯(SteveJobs)所言:
创造力只不过是把事物关联在一起而已。当你问有创造力的人,他们是如何做成某件事的时候,他们会感到一丝愧疚,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他们只是明白了某些东西。一段时间之后,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显而易见的了,因为他们能够把自己的经验联系起来,合成新事物。
最善于保持创造力和洞察力的人是探索家。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来寻找新的人和不同的想法,却并不一定绞尽脑汁去发掘“最好”的人或“最好”的想法――他们要寻找的是具有与众不同观念和与众不同想法的人。
除了不懈地寻找新想法之外,这些探索家还做着另一件有趣的事:他们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而且他们习惯于向遇到的每一个人征求对于他们新近发现想法的意见,从而精选出最好的想法。对获得有创意的想法而言,观点和经验的多样性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那些能够让许多人感到诧异或有兴趣的想法成为主角,进而被组装成关于世界的新故事,来指导行动和决策。
最高效的人会不断地开发和评测新故事,并将新发现的想法加入故事中,然后向遇到的每一个人讲述。恰如生土可以用来制作美丽的雕塑,久而久之他们的故事也会变得愈发引人入胜。他们最终会付诸行动,把想法公之于众并接受实践的考验。对这些人而言,收获、筛选和塑造想法就如同玩乐。事实上,他们中的一些人将之称为“严肃的游戏”(seriousplay)。
其实,科学、艺术或管理的主要工作是相同的:塑造一个关于世界的引人入胜的故事,并接受实践的检验。在科学领域,这些故事接受的是现实世界中行为的检验;在艺术领域,接受的是对他们影响当下文化能力的检验;而在管理学领域,则是对他们在商业或接受的政府中能否成功的检验。
这种探索过程的目的在于寻找并筛选出少数好想法。然而,我们如何从中获得可以产生好决策的想法?这是否只是想法的随机组合,很少有我们个人智慧的贡献?是否存在一些对成功的探索而言至关重要的策略?
这一探索过程本质上是对一个人社会网络的搜寻,因此回答这些问题的出发点就是:研究社会互动在寻找新想法并将其用于决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对于原始人类群体的研究强化了一个观点:社会互动对于人类获取信息、决策起着核心作用。人种学家发现,几乎所有影响整个群体的决定都是在社交情景下做出的。对于人类和动物而言,例外主要发生在诸如战争或突发事件等需要迅速做出决策的情形中。
对于人类是如何演化到使用社会决策方式的最初猜想,是从许多不同的人那里把想法汇聚起来会带来好处。基本的概念在于通过把想法汇聚起来,可以得到优于个体判断的平均化的“群体智慧”(wisdomofthecrowds)判断。这种想法的汇聚因数年前詹姆斯・索罗维基(JamesSurowiecki)所著关于“组织智慧”的书而为大众所知,并且对无记名投票选举、社交媒体上的“点赞”和“评星”以及网页上的下载计数器等都产生了启发作用。
然而,证据表明,这种把想法汇聚起来的方法只对那些不存在社会互动的预估问题有效。换言之,这一方法假设人群中的每个人都是独立行动的。一旦存在社会互动,它就失效了:人们开始互相影响,并导致恐慌、泡沫或引爆流行。把想法汇聚起来的做法之所以对简单的预估问题有效,是因为各条信息在没有社会互动的情况下是充分独立的,所以我们能用简单的数字运算组合信息,例如取平均数或中位数作为答案。
对人类而言,反馈当前最佳想法的社会学习策略(也就是说,一种将收获想法的过程与专家评估想法的过程互相穿插的、有约束的、人为的社会互动)能产生一种即使是对小群体也有效的群体智慧效应。但是,在动物群和人群中,这一群体智慧效应只有当个体的决策足够多样化时才有效。
收获能够带来伟大决策的想法的关键在于,从他人的成败中学习,并确保这种社会学习的机会充分多样化。作者:阿莱克斯·彭特兰,本文来自《决策探索(下半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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