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二)》终於出版了。 承蒙上海的友人代购一册,并以快递寄到。这几天寒流来袭,气温陡降,地处亚热带的台北竟也颇有几分寒意。然而灯下捧读,顿觉满室生春,处处洋溢着友情的温暖。感谢!感谢! 日来匆匆翻阅一遍,觉得各篇的说明、释文与注解都十分深入,整理者的努力与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值得敬佩。对於简文的考释,个人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这里先就 《从政(甲篇)》 提出浅见,敬请整理者与海内外方家不吝赐教。为求行文方便,简文都改为通行字,古文通假字直接破读,竹简缺文、疑难字或整理者缺释的字以方块(□)表示。
1 简一:「闻之曰:昔三代之明王之有天下者,莫之余也,而□取之,民皆以为义,夫是则守之以信,教」 【札记】:「莫之余也」的「余」,简文作余下口形,是「舍」字。舍,给予,见《鄂君启车节》:「见其金节则毋征,毋舍李食。」 意思是说,凭此金节可以不徵税,但也不提供粮食给持有金节的人。简文「莫之舍」,指三代不以土地予人,可能是不实行封建制度的意思。此字又见简十四:「有所有舍而不敢尽之,有所不足而不敢弗」,则通假为「余」。「有余」是「不足」的反义词。以下缺文可能是「舍」或「予」,意思是说,有所给予而不敢尽取,有所不足也不敢不给,应当也是说封建制度。「取」上一字,整理者以为「笔画模糊,暂不可释」,故其「语意有欠明确」。按,细看残余笔画与简十四「尽」字十分接近,所缺可能是「尽」。简文「昔三代之明王之有天下者,莫之舍也,而尽取之,民皆以为义。」意思是说,上古明王尽取天下,不以土地予人,人民以为其所行正当。「三代」泛指上古,不是夏、商、周三代,西周封建制度是人所共喻的。 2 简二:「之以义,行之以礼也。其乱,王余人邦家土地,而民或弗义,□」 【札记】:整理者於「乱」字读断,於是上文「其乱」与下文「王余人邦家土地」二句皆不成文理。按,简一、简二的文意贯串,这两枚竹简应当连读。简一说「三代之明王」云云,简二接着说「其乱王」云云,分别由正、反两面申论。细心对读,不难理解。简文大意是说,三代的明君虽尽取天下,不以土地予人,人民不以为不义;三代的乱君虽予人土地而不尽取,人民却以为不义。以下简文残缺,可以根据简长、文意及句法加以拟补,详下。 3 简三:「礼则寡而为仁,教之以刑则述。」 【札记】:此六字在简三的上端,整理者以为与简二「行之以礼」有关,可从。按,《从政》完简长度约四十二点五公分,满简抄写三十五字至四十字。简二下端残去三分之一,存二十三字,可以拟补「夫是则教之以刑守之以义则□行之以」十六字,则简一、简二、简三连读「闻之曰:昔三代之明王之有天下者,莫之舍也,而尽取之,民皆以为义;夫是则守之以信,教之以义,行之以礼也。其乱王舍人邦家土地,而民或弗义;夫是则教之以刑。守之以义则□,行之以礼则寡而为仁,教之以刑则述。」如此则文意完整,可以通读了。简文「寡而为仁」可能是「寡过而为仁」,误脱「过」字,否则「寡」字可能写错,或者必须改读。「寡过」见《论语‧宪问》,「为仁」见《论语‧学而》。 一个人言行如果守礼,当然可以寡过,也可以为仁了。 4 简八:「从政有七机,狱则兴,威则民不道,□则失众,怲则亡亲,罚则民逃,好□」、简九:「则民作乱,凡此七者,政之所治也。」 【札记】:整理者的意见颇有可商。第一,整理者指出,简八、简九的「简文前後皆无所承」,且「七机」仅见「狱」、「威」、「□」、「怲」、「罚」五事。按,「狱则兴」等五句是一种「因则果」的句法,在「则」前的是原因,「则」後表示结果。简八的首尾完整,简末残泐一字,读作「好□」,这是因,下接简九上端残损处,若补「则」云云以表示结果,句法就完整了。此外,简九上端原有的「则民作乱」是果,前面也可以补若干字以说明原因。如此则两简的内容可以衔接,而「七机」虽不完整,也基本可以理解了。第二,所谓「七机」,整理者以为「皆为从政者日常面对,且最易产生变化之关键」,此说大抵不错,但有点不着边际。其实,简文「七机」指的是为政者的七种不当措施以及所招致的七种不良後果。应当指出,简文列举的不当措施,如狱、威、罚等都偏重严刑峻法,这是儒家所反对的。儒家主张「为政以德」,主张以身作则,如《论语‧为政》说:「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郭店《成之闻之》也说:「威服刑罚之屡行也,由上之弗身也。」 因此,简文「七机」的用语与价值判断应当都是负面的,这是考释简文的前提,也是通读简文应有的基本认识。第三,「七机」既然都是负面的,简文的考释与理解当然必须相应调整。首先,「狱则兴」可以读为「狱则营」,兴、营二字古音蒸、耕旁转可通,西周成王时期青铜器《何尊》铭文「惟王初营宅于成周」的「营」以及上博楚竹书《孔子诗论》简二八「青蝇」的「蝇」都从兴声可证。 另外,本书《容成氏》简十八「中正之旗以熊」的「熊」字从水,兴声,李零引《周礼‧春官‧司常》读为熊,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营,指营私,如《说苑。至公》:「彼人臣之公,治官事则不营私家。」 简文是说,为政者如果以监狱作为统治的工具,就会造成官员营私舞弊。其次,「□则失众」,缺释字整理者以为「从水,其右旁有异於西,暂缺释。」按,右旁从「舟」,见《包山楚简》简二七六「受」字所从。 此字从水,舟声,可以读为輈张、譸张,训「诳也」,见《尚书‧无逸》。 简文是说,为政者如果欺诳不实,就会失去民心。其次,「怲则亡亲」,整理者引《说文》「怲,忧也」与《诗‧小雅‧頍弁》「未见君子,忧心怲怲」为说。但,何以君子心中烦忧,人民就不亲附?这点似乎费解。其实,此字可以读为「梗」。《方言‧二》:「梗,猛也。」 [10] 《广雅‧释诂》:「梗,强也。」 [11] 简文是说,为政如果刚猛强悍,人民就不亲附。最後,简九对於「七机」作了总结,整理者读作「凡此七者,政之所治也。」按,上文已经指出,「七机」的用语与价值判断都是负面的,则读作「政之所治」,意指七机能使 政治 清明,显然是不妥的。简文应当改读为「政之所殆」。殆,危也。《论语‧微子》:「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12] 用语与简文类似,可为旁证。 5 简九:「志气不旨」 【札记】:旨,整理者以为「或读作稽,用为启。」未徵引书证,也没有进一步说明。按,「志气不稽」或「志气不启」都迂曲难通。此字是「达」字的省体,又见郭店《忠信之道》简一:「不讹不达,忠之至也」。 [13] 这两处简文都省略了一般「达」字所从的「辵」,但郭店的主要形构不省,这里却省改了主要的笔画,遂不容易辨识。达,通也。「志气不达」就是「志气不通」,也就是情志不畅。《吕氏春秋‧重己》说:「理寒则气不达」,又:「中大鞔而气不达」; [14] 另外,《古乐》也说:「民气郁阏而滞者,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 [15] 简文虽然残缺,对照先秦文献,基本文意还是可以理解的。 6 简十二:「敦行不倦,持善不厌,唯世不□,必或知之」 【札记】:整理者以「唯世不□」文意待考,并指出:「揆诸简文,『敦行不倦,持善不厌』当为从政者勤政爱民所恪守不渝者。『唯世不□』宜与『敦行不倦,持善不厌』攸关,故其後得复强调云『必或知之』也。」按,「唯世不□」的「唯」当读为「虽」。缺释的字左旁从人,右旁上从臼、下从戠,应当就是「识」的异构。臼,古音职部;戠,幽部, [16] 可能是音近叠加声符。简文读作「虽世不识」,意思是说,君子敦行不倦,持善不厌,一般人虽不知道,但必定有人了解他。或训「有」,先秦古书习见。 7 简十五:「毋□、毋号、毋贼、毋贪」 【札记】:简文「四毋」出自《论语》,与这批材料的性质及其在先秦学术史的定位有关,兹事体大。这里暂且讨论两个疑难字。首先说「毋□」。整理者「读同弆」,引《广韵》及慧琳《一切经音义》:「弆,藏也」为证,又引郭店《性自命出》简****:「怒欲盈而毋□」,读作「怒欲盈而毋弆」,以为即《孟子‧万章上》的「不藏怒焉,不宿怨焉」。按,此字释「弆」,与下文「不修不武,谓之必成则弆」完全不相应,应当释「暴」。《性自命出》简****:「怒欲盈而毋暴」,意思是说:怒气可以盈满周身,但不可轻易表露发泄,这是君子应有的修养工夫。 [17] 不过这里的「暴」字不是表露发泄的意思,详下。其次说「毋号」,整理者指出,此字「楚简中多读为『号』及『呼』,或用作语辞『乎』」,故简文「或可读作『毋号』」。按,整理者谨慎存疑,十分可取。但此字左旁从示,右旁作虎下口形,此形其实就是《说文》「虐」字的古文, [18] 可以直接释「虐」。「毋虐」与毋暴、毋贼、毋贪等「四毋」出自《论语‧尧曰》。为了方便讨论,这里不避烦琐,抄录原文於下。《论语‧尧曰》:「子张问於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19] 简文的「毋暴、毋虐、毋贼、毋贪」,既然出自《论语》的「屏四恶」,则上文简五论「从政」,与《论语》「何如斯可以从政」应当颇有关系。至於简文的「敦五德」,也很可能是《论语》「尊五美」的另外一种传本或阐述了。换言之,《论语‧尧曰》「子张问从政」章可能是《从政》甲、乙篇的蓝本,《从政》可能是由《论语‧尧曰》这一章展开的。类似的现象也见於郭店《忠信之道》,《忠信之道》是对《论语‧卫灵公》记孔子答子张问行:「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的阐述。 [20] 值得注意的是,《忠信之道》全篇理路清晰,首尾呼应,结构比较完整;《从政》则分为若干小节,自成起讫,分别冠以「闻之曰」,这是先秦时代记言的套语。我们不妨假设,《从政》是儒家学者传习《论语》或《论语》原始材料的纪录,「闻之曰」是弟子的口吻,说话者是老师。不过,先秦时代往往也用「吾闻之」、「闻之曰」开端以发抒己见,这是为了表示谦逊或推本。那麽,「闻之曰」也可能是老师的口吻,内容是其个人的见解或转述他人的言论。总之,《从政》甲、乙篇可能与《论语》有关,其内容可能是「七十子之徒」或其後学阐述《论语》或相关材料的纪录。我们注意,这次同书公布的还有《昔者君老》一篇,虽然只存四枚竹简,一五八字,但内容十分重要,主要说明太子在国君临终前後所应遵行的礼仪,很可能是《论语‧宪问》子张问孔子「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一章的解说。 [21] 《昔者君老》分为若干小节,记言的形式与《从政》相同,但冠以「君子曰」。按,《荀子‧非十二子》曾经批评子思「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犹然而才剧志大,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只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 [22] 这段话说得很清楚,子思当年代表儒门正宗,标榜孔氏家学,引述孔子的言论,号称「先君子之言」。简文「君子曰」与子思所称,究竟是单纯的巧合,抑或具体反映了这批竹简的学术渊源与传承,值得深入探讨。最後,上述郭店《忠信之道》与这次同书公布的《从政》、《昔者君老》,凡涉及《论语》或其相关材料的,似乎都与子张有关。众所周知,《荀子‧非十二子》批评当时的儒家,除了前述子思、孟轲之外,还有「子张氏之贱儒」、「子夏氏之贱儒」、「子游氏之贱儒」三派。郭店与上博两批楚简,与《论语》相关的论述集中於子张一人,说明「子张」一派曾经流传於楚国。这是 研究 先秦学术史的第一手材料,可谓弥足珍贵。 8 简十五:「不修不武,谓之必成则□,不教而杀则号,命亡时,事必有基则贼,为利枉」 【札记】:简文是对於「四毋」的进一步解释。先说「不修不武,谓之必成则□」。整理者以「不修」为不修德、不修身,又说:「政德不修,弊端亦生」;至於「不武」,则「不逞武勇之谓也」。按,「四毋」既然与《论语》「屏四恶」有关,可以互相参照。《论语》:「不戒视成谓之暴。」何晏《集解》引马融说:「不宿戒而责 目前 成为视成。」可见所谓「视成」,就是要求成效;而所谓「宿戒」,据《仪礼‧公食大夫》郑《注》,就是「前期三日之戒」。 [23] 戒,警也,告也,语也;就是事前知会。《仪礼》郑《注》常见,不烦举例。至於「暴」,据《说文》:「暴,疾有所趣也。」 [24] 《广雅‧释诂》:「突、暴、暂,猝也。」 [25] 即突然、猝急。简文的意思是说,君子有所举动,应当事先传令通知,不可突如其来,教人措手不及,否则就是举止卤莽不得体。《新序‧杂事二》:「缓令急诛,暴也。」 [26] 所说相同。对照《论语》,简文「不武」毫无疑问是「不戒」的形讹。至於「不修」,就是不治、不管,并无深意。其次,「不教而杀则号」应当读作「不教而杀则虐」。上文已经引述《论语》为证,这里不再辞费。其次,「命亡时,事必有基则贼」,整理者考释「时」、「基」二字,但「全句文意待考」。按,「命亡时」指随时任意发号施令。命,依照上古汉语的习惯,不妨读为「令」。 [27] 亡时,即「无时」,指没有定时,不依规矩。如《礼记‧内则》:「孺子蚤寝晏起,唯所欲;食无时。」 [28] 意思是说,儿童倦了就睡,饿了就吃,随心所欲,可以不遵循成年人作息的规矩。「事必有基」的「基」,简文从羽下丌,整理者读为「基」。按,此字从羽,丌声,应当读为「期」,指限期完成。简文「命亡时,事必有基则贼」,意思是说,随时任意发号施令,要求如期完成,就是贼害属下。《论语》作「慢令致期谓之贼。」何晏《集解》:「慢,怠惰也,谓号令不时。致期,刻期告成也。」至於「屏四恶」的最後一恶,竹简下端残存「为利枉」三字,这里参考《论语》稍作讨论。首先,《论语》:「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何晏《集解》:「人君贪,其行为如有司之吝也。」邢昺《疏》:「财物俱当与人,而人君吝啬於出纳而难惜之,此有司之任耳,非人君之道。」何晏说得很清楚,所谓「有司」,是一种譬喻的说法,其实就是贪吝。简文第四恶作「贪」,较《论语》「有司」的说法直截了当,句法也比较整齐。其次,据简十五:「毋暴、毋虐、毋贼、毋贪」以及简十六的句法,下端残缺处不妨补作「为利枉道谓之贪」,意思是说,为了财利而扭曲正道,就是贪婪。当然,若作「枉法」也未尝不可。不过「枉道」一词见《论语‧微子》:「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29] 似乎要妥当些。 9 简十七:「人则启道之,後人则奉相之,是以君子难得而易使也。其使人器之。小人先之,则□敔之」 【札记】:整理者在「人」上补「前」字,以「前人」与下句「後人」对文。按,整理者误解简文。对照下文「小人」云云,此处应当补「君子先」三字,读作「君子先人则启道之,後人则奉相之。」意思是说,君子如果领先於他人,就在前面引导;如果落後,就在旁边协助;所以「君子难得而易使」。下文「其使人器之」,应当读作「其使人,器之。」意指君子领导人民,能够做到因材器使。下文「小人先之」,应当读作「先人」。简文二字写成合文形式,可以读「之」字重出,也可以重出「人」字。此处读作「先人」为妥,解说已见前。最後,「则□敔之」,整理者阙疑。按,□字从弁声,古音并纽元部,与帮纽元部的「绊」可以通假。绊,絷也,见《诗‧小雅‧白驹》毛《传》。 [30] 「敔」,禁也,见《广雅‧释诂》。 [31] 简文是说,小人如果领先,就阻碍他人前进,用绳索把人系绊、套牢。竹简下端残缺,据文意与句法,可以补「後之」二字,则与简十八可以连读。 10 简十八:「则□毁之,是以小人易得而难使也。其使人必求备焉。」 【札记】:阙疑的字应当释「暴」,已见上文。「暴毁」,就是急毁,简文的意思是,小人如果落於人後,就急切的毁谤他人。这是说明小人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11 简十九:「行险致命,□沧毋□,从事而毋□」 【札记】:简文三个疑难字,整理者缺释,以致文意不明。按,第一个字,左从食,右从日、丌声,应当读为「饥」。「饥沧」就是饥寒。楚人以「沧」为寒,如《礼记‧缁衣》:「资冬祁寒」,郭店《缁衣》简十作「晋冬旨沧」可证。 [32] 第二个字,从攴,会声,可以读为从心,介声的「忦」。会,古音匣纽月部;介,见纽月部,可以通假。《方言》:「忦,恨也。」 [33] 《广雅‧释诂》:「忦,忧也。」又:「忦,惧也。」 [34] 第三个字,从言,凶声,读为「凶」。《说文》:「凶,扰恐也。」 [35] 简文是说,君子笃守正道,不怕饥寒,不受惊扰。由此可知,上文「行险致命」的「行险」,指行於险地;「致命」犹如《论语‧宪问》「见危授命」的「授命」,必要时「杀身成仁」的意思。 [36]
马承源主编 《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二零零二年十二月。
马承源主编《商周青铜器铭文选》册四,页四三四,北京,文物出版社,一九九零年四月。
《十三经注疏》册八,《论语注疏》页一七八、页五,台北,艺文印书馆,一九九七年八月。
《论语注疏》页十六。
荆门市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页一六七,北京,文物出版社,一九九八年五月。
参考周凤五《孔子诗论新释文及注解》,上海大学古代文明 研究 中心、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编《上博藏战国楚竹书研究》页一****,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二零零二年三月。
程荣纂辑《汉魏丛书》页四三九,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一九九二年十二月。按营、环二字可以训「私」,见《韩非子‧五蠹》。
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墓》下册,图版二零九,北京,文物出版社,一九九一年十月。
《十三经注疏》册一,《尚书正义》页二四三。
[10] 钱绎《方言笺疏》页八五,北京,中华书局,一九九一年十一月。
[11] 王念孙《广雅疏证》页一二零,江苏古籍出版社,一九八四年四月。
[12] 《论语注疏》页一六五。
[13] 《郭店楚墓竹简》,页一六三。
[14] 高诱注《吕氏春秋》页三二,台北,艺文印书馆,一九六七年十月。
[15] 《吕氏春秋》页一二八。
[16] 此处及下文所注上古音,都出自唐作藩《汉字古音手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一九八六年十一月。
[17] 周凤五《郭店性自命出「怒欲盈而毋暴」说》,台湾楚文化研究会与上海大学合办「新出土文献与古代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二零零二年七月。
[18] 《说文解字注》页二零九。按,又见《诅楚文》与《汗简》、《古文四声韵》,不烦备举。
[19] 《论语注疏》页一七九。
[20] 《郭店楚墓竹简忠信之道考释》,《中国文字》新二四期,一九九八年十二月。
[21] 详见周凤五《读上博楚竹书昔者君老札记》,待刊。
[22] 王先谦《荀子集解》页二二九至页二三零,台北,艺文印书馆,一九九三年九月。
[23] 《十三经注疏》册四,《仪礼正义》页三一四。
[24] 《说文解字注》页四九七。
[25] 《广雅疏证》页六九。
[26] 《汉魏丛书》页三五九。
[27] 如《孟子‧离娄上》:「既不能令,又不受命」就是典型的例证。《十三经注疏》册八,《孟子注疏》页一二七。
[28] 《十三经注疏》册五,《礼记正义》页五一九。
[29] 《论语注疏》页一****。
[30] 《十三经注疏》册二,《毛诗正义》页三七八。
[31] 《广雅疏证》页一一零。
[32] 《郭店楚墓竹简》页一二九。字又见《楚帛书》,参考周凤五《子弹库帛书「热气沧气」说》,《中国文字》新二三期,一九九七年十二月。
[33] 《方言笺疏》页四二五。
[34] 《广雅疏证》页十九、页六一。
[35] 《说文解字注》页一零九。
[36] 《论语注疏》页一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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